蓦地?,小娘子跌倒在地?。

卫湛快步走近,蹲在她的斜后方,语含关切:“摔疼了?”

宁雪滢爬起来,“被裙摆绊了下,没事。”

卫湛随之?起身,弯腰替她拍去裙面上的灰土。

被拍了臀,宁雪滢惊得退开两步,巡睃一圈,发现不远处有几?名影卫,立即娇瞪一眼,含着埋怨。

卫湛走过去,再次弯腰替她拍打裙面。

“后面全是土,不拍掉更丢人。”

宁雪滢小声道:“那你也要背着外人。”

卫湛左右看看,将她拉到?几?棵拥挤在一起的桃树后头,用力地?拍了起来,拍得小娘子惊呼连连。

周遭的确无人,可保不准会?有人突然?走来。

宁雪滢捂着后面靠在桃树上,又气又羞地?踢了男人一脚,踢在小腿上,力道不大,但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印。

卫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报复似的又朝后面拍了下,比之?刚刚还要用力。

面若桃李有了真实?的写照,宁雪滢气红一张俏脸,提着裙摆跑开,在炎炎烈日下回头,扯了扯下眼皮。

娇憨鲜活,亦如?幼年。

回到?车队,宁雪滢将擦过的桃子递到?秋荷面前,“喏。”

秋荷噘嘴,“小姐一路上只顾着跟姑爷亲昵,都不理奴婢。”

“我错了。”宁雪滢蹲下来,耐心十足地?哄起小胖丫头,“今晚我在你和?青橘的马车里睡。”

“真的?”

“嗯。”

无他,就是要报复那个打她臀的人。

入夜,星辰璀璨,三个姑娘挤在小榻上聊着夜话。

子夜时,车厢外传来叩动声。

宁雪滢翻身面朝里,“不用理。”

秋荷和?青橘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生怕触怒世子爷。

“小姐,要不你还是回去前面的马车吧。”秋荷没骨气地?劝道。

青橘附和?:“三个人睡,有点?儿挤。”

宁雪滢快被这两个墙头草气晕,拎起绣鞋往外走。

两人讪讪,没有挽留。

宁雪滢掀开帘子,果见卫湛靠在车厢上,几?分慵懒,配上俊美的面庞,汇成一道清风,吹散了她故意积累的火气。

她站在车廊上,睥睨着男子。

卫湛拿过她手里的鞋子,抬手示意。

那点?小别扭,不足以维持宁雪滢的火气,她配合着抬起脚,被套上一只绣鞋,随即抬起另一只脚。

可当?她要跳下马车时,身子一斜,被卫湛抱在了臂弯。

双手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她晃晃小腿,“放我下来,我还生气呢。”

“气大伤身,为夫给你消气。”

轻哼一声,她暗自偷笑。

回到?车厢,卫湛不仅端茶倒水,还为她擦脸擦脚,主打一个任劳任怨。

看着冷欲寡淡的俊颜,像个屈服困境的落难清倌人,宁雪滢恶从胆边生,向后一靠,“脱。”

卫湛一愣,微敛凤眸,“滢儿,别太过。”

宁雪滢扭头,“不脱算了。”

卫湛犹豫了下,当?着女子的面,解开了衣带。

衣衫层层叠叠堆在脚边,他坦然?面对榻上故作淡定的女子,“然?后呢?”

光影中的男子令宁雪滢面红耳赤,也真真切切看到?了他健壮的内里,“穿上吧。”

“看了,不负责吗?”

被反将一军,宁雪滢色厉内荏,“负责,那你过来躺下。”

卫湛踢开脚边的衣衫,听话地?躺在小榻上,不紧不慢等着她的后招。

宁雪滢松了云鬓,用毯子蒙住自己,像个粽子一样一挪一挪,从他的脚底开始进击,一点?点?向上拱动。

当?拱过一半时,听得卫湛一声闷哼,她得意地?从被子里冒出脑袋,擦了擦唇,“别动。”

卫湛仰面看着车顶,被身上如?粽子的小妻子折磨得够呛。

一阵压抑的低吼过后,他扯开毯子,将始作俑者揪了出来,摁在榻上。

车壁上风灯晃动。

宁雪滢瞠了瞠美目,眼前是缭乱的灯影,视野极尽颠簸。

直至三更天。

翌日,宁雪滢还处在香甜的梦中,是被卫湛抱到?河边的。

当?清凉的水拂过面颊,她在浮岚暖翠的景色中悠悠转醒。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眼前人是自己的人,这才有了梦里梦外的惬意。

“夫君,好早。”趴在男人的肩头醒脑,她顺便用男人的衣襟擦了擦脸。

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呢,卫湛单臂抱起她走回马车。

正?捧着蜜罐的青橘忽然?觉得嘴里的蜂蜜不甜了。

“世子像不像在带小孩子?”

秋荷学?老实?了,不敢与世子爷吃味儿,用食指蘸取青橘罐子里的蜂蜜嘬了嘬,也不觉得甜了。

用过早饭,宁雪滢带着两个小丫头在附近散步。

回来时有说有笑。

张望一眼,她跑向靠在马车外吹埙的男人,“哪里来的陶埙?”

“刚有手艺人路过。”

宁雪滢暗暗咄唶,拿过陶埙放在唇边吹了声,随即塞回男人手里,“夫君继续吹,我还想听。”

“想听哪首曲子?”

宁雪滢嘴甜道:“夫君吹的,都爱听。”

卫湛继续吹奏,曲调悠扬舒缓,配以耸秀之?姿,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山民。

宁雪滢听得入迷,在最后一丝音色消散耳边时,她递上水囊,“山泉水,尝尝味道。”

卫湛仰头抿了口,有丝丝清凉冲向喉咙,甘甜解渴。

看着男人薄唇上留有的浅浅水膜,宁雪滢掏出帕子为他擦拭,指腹按在他的唇上。

卫湛虽冷峻,但唇异常的软。

四目相对的小夫妻羡煞旁人,影卫们纷纷避开。

宁雪滢后知后觉,将绢帕塞进袖子里,拉着卫湛回到?马车上。

可车厢里闷热,没一会?儿她就口干舌燥,小口喝起山泉水,“夫君还要喝吗?”

说着,递出水囊。

卫湛握住那截细腕,将水囊倾向对面,迫使宁雪滢又喝了一口,继而附身吻住她的唇,品尝起带着温度的山泉水。

非要这么喝吗?

宁雪滢腹诽,嘴角却扬起浅浅的弧度。

卫湛没事人似的坐回长椅,拿出刚刚买来的陶埙再次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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