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久不曾这样和我讲话,我心中且惊且喜,更兼柔情激荡,便捉住他地手亲吻一下,柔声道:“你不是这世上最好看地男子,但你是我最喜欢地男子。”
他不语,过了一会,用一种孩子般的口吻道:“那我不好看吗?”
他仍不满足,兀自追问道:“我哪里不如他好看?”
我轻叹一声:“这确实是一张叫人看了会失神的脸。”
我忍俊不住,连声道:“是是是,你比他好看,行了吧?”
他一脸似笑非笑,道:“是你看的太入神了。”
他也笑起来,低头亲吻我的脸。
我一惊,侧头看见艳少不知何时站在身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低声道:“吓我一跳。”
我待欲进一步示爱,忽听有人连声咳嗽,斜眼一看,只见南宫俊卿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定我们,唇边挂着一丝讥笑。
忽然,耳畔有人低低道:“很好看嘛?”
他换了一下姿势,淡淡道:“两位真够肉麻地,听得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我站在床边痴痴看着他,全然忘记去问:这种魔幻的事情是怎么发生地?南宫俊卿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我当即回敬他:“非礼勿听懂不?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本不该听。就算不小心听到了,也要装作没听见。”
他的头发很长,直拖出床沿,黑缎一般。他的脸色很白,病态的苍白,几乎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没有醒时地冷漠,高傲,似乎容易亲近多了,脸上的神情让人想起一切幼小的动物。
他阖上一双美丽的眼,道:“既是夫妻之间的话,就不该当着第三人讲。”
南宫俊卿居然真的在我的房间里,还躺在我地床上,盖着我的丝被,枕着我的枕头。
“哈哈!我们本来就是关起房门讲的,倒是你——”我偏头看定他,“我正要请教南宫君主,您老人家是怎么跑到我们房间里来的?”
我一路奔回客栈,进房就傻眼了。
他闭目不理我。
于是,我撒腿直往回奔,她紧追不放。
艳少微笑接口道:“是我请他来的。”
我堂堂一个标准淑女,而且跟她无冤无仇,绝无可能不顾形象的在大街上与人打架的,但是在大街上逃跑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顿时愣住。“嗯?”
她也不理我。直顾认准我乱刺乱扎,一副拼命三郎模样,全无章法可言。
艳少笑笑,在桌边坐了下去,伸手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
我迅疾闪身避过。连声道:“喂,你别乱来,我可不想打架啊。”
我皱眉瞪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答话。身子猛地扑上来。
他端起那盏茶却不喝,只在指尖轻轻转悠,也不说话。
我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我气结,转头去看南宫俊卿,却见他仍然阖着眼,仿佛又睡着了。
她说着逼近一步,翻腕亮出匕首,目光森然。一副就要拼命的架势。
艳少轻轻笑道:“我在想,这件事该从何说起……”
她勃然大怒。道:“我家君主本来在南海好好的,都是因为你们御驰山庄才变成这样,你还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道:“哈!听起来这还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啊。”
我连忙打断她:“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暗中保护我?”
他微笑,点头道:“是有点长,大概得从两个月前沈醉天攻打碧玉峰说起——,呵呵,林少辞交游之广,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她忽然笑了起来,道:“真不愧是御驰山庄地女人啊,个个都是好本事好手段——”说着话锋一转:“我家君主重伤未愈。却一路暗中保护你,这两天伤势加重,他能去哪里?”
南宫俊卿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江湖传闻楚先生神通广大,无往不利,我一直不以为然,今日看来确实是名不虚传。”
我摊开手掌,道:“落绯姑娘,我可是两手空空站在这里,你家君主他一个大活人,也许是出去走走……”
这番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这跟沈醉天攻打碧玉峰有什么关系?”
她沉脸不语。
南宫俊卿沉默一下,道:“那时,林老庄主与林晚词一起失踪,我受林少辞之托,暗中查访他们的下落。”
我一愣。“南宫俊卿不见了?”
我脑中灵光忽闪,猛地想起昔日在济南道上曾对他惊鸿一瞥。呵呵,原来那时候,林少辞就已经计划安排好了,并非完全被动,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冷笑道:“你家君主呢?他在哪里?”
我不禁叹道:“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和林少辞勾搭上了……”
我随口胡诌。笑道:“月色撩人,我不过随便走走,怎么能说是跟踪姑娘呢?”
“勾搭?”南宫俊卿忽然皱眉,提高了声音。艳少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一路跟着落绯走了一段,她忽然拐进一个巷子就不见踪影,我前后看了看。巷子颇为幽静,有几家户院,也不知道她进了哪一家,想想我即便见了她也没啥好说,正准备回去,她忽然又冒出来了,劈头就问:“容疏狂,你跟踪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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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杜鸟道:“还没想起来啊,她是七海莲花岛的人。就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南宫俊……喂,你干什么去啊……等等我。”
还有啊,我看到网络上有艳少vip部分的文字,估计是哪位大人手打的……蛮感动的,也应该算是艳少粉丝了吧,我只是希望你们打字的时候,能把我说的那些**话省略掉,咳,我可是淑女啊。拜托。
我不禁要感到奇怪了,这个南宫俊卿不是回南海了嘛?落绯应该在他身边才对?还有,她买药干什么呢?莫非南宫俊卿的伤还没有好?算一算大概也有十天了,武林高手的伤势通常不都是一夜治愈的嘛……
我讪笑两声,故意挖苦他:“你去查访林晚词的下落,跟你现在躺在我床上,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看见我们也是一愣,遂即掉头就走。
他不以为忤,自顾自道:“那时,我一路跟踪沈醉天至山西,因为有逍遥四仙随行,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救他们,一直到太原,逍遥四仙方才和沈醉天分手,出关去了。当晚,我潜入鬼谷盟在太原的分会,见到林晚词——”
这时,那少年提了药包转过身来,我一看,果然是个女的,七海连环岛的落绯姑娘。
他忽然顿住,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陷入回忆里,微微陶醉的样子。
他咂咂嘴,极为不屑的瞥我一眼,道:“那是个女的,我见过她。”
我正要催促他往下说,猛然明白过来,那必定是他第一次见到林晚词。我回忆起林晚词的音容笑貌,那一份绝世风华委实令人沉醉。
我按住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你现在对男人也有兴趣啦?”
一时,南宫俊卿回过神来,继续道:“我对她说明来意,但她拒绝跟我走,这是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的,我原想她一介女子,又不会武功,身处险地,还不定要怎样惊慌……谁知她竟比我还镇定自若……我更没想到的是,她早有计谋……”
他走着走着忽然“咦”了一声,停下不走了。我回头一看,只见他两眼盯住街边的药铺猛瞧。我伸过头去往里一个,只见药铺的柜台前站在一个瘦弱少年,那身姿颇有三分风流。
他说着自嘲般的笑了笑,自床上坐起来,一头乌发垂过肩膀,越发衬得肤色如玉,分外妩媚动人。
佩服归佩服,却不能仍由他去这种场所厮混。所以,我抓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他迈进门的右脚提了出来,逼迫他继续前行。他便耷拉着脑袋,很不乐意的跟在我身后,我只当吃饱晚饭后出来遛狗的。
我看得有些口干舌燥,艳少仿佛知我心意一般,倒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递了过来。这笑容吓我一跳,通常他露出这种笑意,就表示我晚上的日子不大好过,我连忙在他身边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喝茶。
忽然之间,我对他佩服起来,这也是一项特殊技能啊。要是搁在现代,这鼻子可比警犬厉害多了。不晓得他能不能靠嗅嗅一个人的荷尔蒙来分辨这个人的性交次数抱歉,最近写h写的有点不由自主了。
谁知南宫俊卿好死不死的走过来,坐到我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啜了一口,方才长叹一声,道:“这个计划,你们也都知道了……”
晚上投宿的时候,我对艳少说出心中疑惑。他只是微笑不语,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一点赞美我的意识也没有,气得我不再理他,跟杜杜鸟上街闲逛去了。而杜杜鸟真不愧是风月场的高手,都不用问路就找着了地儿。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闻闻这街上的脂粉味儿,就知道过去了几个姑娘,而脂粉味最集中的地方当然是妓院。
他的声音极轻微,说完便垂下眼脸对住瓷杯里的清茶。清茶的热气迅速在他长长的眼睫汇集成朦胧的水雾,但立刻便消散了,他的眉角依稀有一抹笑影,看不真切。
也许吧,谁知道呢?对于未知的事情怎么猜测也不为过。
室内静默,谁也没有说话。
难道……或许……她是为了那批宝藏?她故意拖延我们的行程,好抢先一步找到宝藏?
我忍不住叹息道:“我是真心佩服她,换作我是怎么也想不了那么深远……”
说起来,我对林晚词的智商亦是相当佩服的,派人暗杀我们这种幼稚的行为,绝不是她的作风。然而,照这三天的情形来看,这群人也不像是要刺杀我们,倒像是要故意耽搁我们的行程,拖延时间……
南宫俊卿恍惚笑了笑,道:“她一开始,也没有想得这么远。她本意只是要对付鬼谷盟,摆脱白莲教地控制。却没有想到楚先生会牵扯进来……后来的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只能将事情朝最有利自己的方面引导……尤其是面对楚先生这样的人,她走的每一步都可谓是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这个小p孩年纪轻轻便学得这样油滑,满脑**思想,路遇老母猪也要数一下乳头,昼夜念叨着林晚词,我敢保证,他必定每晚对着这三个字**到天亮,否则不会总是一副萎靡不正的模样。
他顿了顿,凝眸看定碧青的茶水,轻叹道:“江湖就是这样,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着你往前走。想退都退不了。”
杜杜鸟被我敲了一下,虽满脸委屈,却不说话了。
我不语。心里也不由得暗自叹息,要不怎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
老娘冒险让风净漓带密函去南京见朱瞻基,目的还不是为了保全御驰山庄。是林千易这个混蛋妄想夺权排挤老娘,才把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头来,还要我来背负骂名。哼,我看御驰山庄这百年清誉早就不清了,领导都心术不正了,还谈什么清誉。
这时,艳少忽然道:“什么叫摆脱白莲教的控制?林千易不是白莲教的人吗?”
我猛敲一下他的头,道:“你知道个p。你以后就会知道,我不但没有对不起,还帮了他们一个天大地忙。”
南宫俊卿神色一变。端着茶杯既不喝,亦不放下,静默一下,方才道:“林老庄主不是白莲教的人,他只是被迫为白莲教做事。”
他干笑着,偷看艳少一眼,小声嘀咕道:“这个,嘿!江湖人都知道。”
我吃了一惊,脱口道:“白莲教这么厉害?”
我皮笑肉不笑道:“我对不起御驰山庄?你倒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他们了?我怎么就对不起他们了?”
他淡淡道:“厉害地是林老夫人。她才是白莲教的人。”
杜杜鸟已经连连摇头叫了起来:“不可能,绝不可能。晚词小姐是天仙一样地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就算是容姑娘之前有对不起御驰山庄的地方,但是现在楚先生已经不帮汉王了,他们没理由这么做……容,容姑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更是大吃一惊,难道说林千易被自己的老婆逼迫?
艳少不语。
南宫俊卿又道:“这是别人的家事,没有我们外人置喙地余地。”
我想了想,道:“难道真是御驰山庄地人?”
他这句话说得语气很急,似乎很怕我再继续追问下去似的。
他恍若未见,黑眸光深不可测,悠悠望定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狐疑的看了看艳少。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转而去看艳少,把问题丢给他。
艳少缄默片刻,轻叹一声,道:“林少辞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不枉此生。”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我说的。这两天。在艳少不怒自威的脸色之下,他那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做派收敛了不少,骂起人来仍是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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