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太大了,马燕家门口堆了厚厚的一层雪。她拿着扫帚清理着门前的雪,汪新拎着一把铁锹走了过来,夸道:“够勤快的呀。”马燕抬头看了汪新一眼,问道:“你咋又溜回来了?”汪新帮马燕铲着雪,说道:“啥叫溜回来,这不礼拜天嘛!马叔呢?”
自从母亲去世后,马燕除了工作,还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好好的。她像母亲一样对弟弟和父亲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让他们感觉到还像从前母亲在时一样。
马燕气喘吁吁地回道:“跟车呢。你找他有事儿?”“没事儿,都不在一个单位了,能有啥事儿。”马燕听出了汪新话里话外的意思。试探地问他是不是想回宁阳,要不要她让父亲给单位领导垫个话,想办法把汪新调回来。汪新婉拒了,说要靠自己的能力体体面面地回宁阳。马燕笑话汪新跟自己父亲一个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马魁、马燕和汪新各自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着。
俩人一边唠着嗑,一边铲着雪。汪新心疼马燕,说天冷让她回屋暖和暖和,马燕想跟汪新一起铲雪,死活不回屋里。直到俩人清扫完门口的雪,才进屋喝了口热水。
时光飞逝,转眼又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天。
傍晚,马魁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院。他走到门口,脱下鞋磕了磕鞋底的泥土,推门见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进里屋看到儿子马健在小床上睡得很熟,他从里屋出来,拿起坐在炉子上的水壶倒上热水,然后走进厨房。马燕正在做饭,一见父亲回来便说:“回来了,爸,晚饭一会儿就好,你先洗把脸哈。”马魁满脸笑容地说:“这里里外外的,这都是你收拾的?我姑娘可真行。”马燕告诉父亲,汪新帮她铲了门前的雪,还帮她把快要熄灭的炉子生好了。马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只淡淡地回应了闺女两个字:“是吗?”
马魁看向王素芳的遗像,喃喃地说:“素芳,你看见没,咱闺女能撑起这个家了,你就放心吧。”
马燕一边做饭,一边夸汪新,甚至还拿马魁的新徒弟小胡跟汪新比,说小胡照汪新的话差远了。她还一个劲地劝父亲好好待汪新,想想办法把汪新调回来。马魁听着闺女夸汪新,冷冷地哼了一声。马燕把汪新回来后对父亲和他们家的各种好处都一一列举了出来,马魁其实心知肚明,但就是嘴上不饶人。马燕笑着对父亲道:“其实我知道,其实你也想汪新回来。”他端着闺女炒好的菜,来了句:“他爱上哪儿上哪儿去,跟我没关系。”马燕看着父亲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马魁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跟你也没关系。”
马燕走到父亲的房间门口,回过身说:“爸,被子给您晒过了,这几天您都没有休息好,您得好好睡觉,养好精神才能上好班。今天晚上我带着马健睡,省得他折腾您休息不好,明天我就搬下来住,方便照顾你俩。”马燕说完,就去了马健的房间。
马燕是个要强的人,并没有因为照顾家里耽误工作,她在国营商店也是一把好手。这天,马魁领着三岁的马健来找闺女,商店里放着歌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
马魁望着闺女的背影,十分感动。闺女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
爷俩走到卖咸菜的柜台前,一个女售货员热情地跟马魁打招呼:“马叔您来了。”马魁问女售货员:“我临时出门,孩子没人看了,马燕呢?”“她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我怎么没碰上她,走多久了?”“能有五分钟吧!你们可能走两岔去了。”听完女售货员的话,马魁就对儿子说:“马健,走。”马健耍赖说:“走不动了,抱抱。”“都抱一道了,还抱抱?”马健伸出小手说:“抱抱。”
夜色渐渐深了,马魁习惯性地脱了鞋子和袜子,坐在平时睡觉前泡脚的位置发呆,黯然神伤。马燕端着一盆水,放到马魁脚下。马魁有点意外,愣住了。马燕试了试水说:“这温度正好儿呀,你赶紧……泡脚。”马燕说着又走开,随后拿了张报纸过来,递给父亲说:“给,今天的报纸。泡完脚早点睡觉。我去给你把床铺好。”说完走向马魁的房间。
马魁无奈,蹲下身说:“抱不动了,背着行吧?”马健高兴地趴在父亲背上,马魁背着马健大步往家赶。
父女俩没有再说话,低头吃起饭来。
爷俩一进屋,马燕就迎了上来:“爸,你俩去哪儿了?”“找你去了呗!我得去开会,寻思把马健交给你。”“交给沈姨多好。”“也不能总让人家带呀!”马燕撇了撇嘴问:“得去几天?”“说不准,你又哪不舒服啊?”“这话说的,像是我总不舒服一样。”“隔三岔五就请假回家,工作还能不能干了?”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拌嘴打闹着,俩人谁也不服对方。
马燕一边流泪,一边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马燕调整了一下情绪,抬起头对父亲说:“爸,你放心,咱们全家还跟我妈在的时候一样,咱好好过日子。”马魁低着头说:“嗯,咱们好好过日子。”
临走时,马魁语重心长地对马燕说,有个好工作不容易,一定要踏踏实实工作,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还特意嘱咐马燕说,马健需要细心照顾,尤其是要防范人贩子。马燕噘起嘴一边叹气一边催促父亲赶紧走,马魁在闺女的叹息声中走出家门。
团圆。”
春天是四季最美好的季节,给人希望,令人向往。
马燕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安慰父亲道:“爸,你知道吗?自打你被关进去以后,我就没咋见妈笑过。你回来以后的这几年,我妈天天都乐呵呵的,我觉得我妈,她挺开心的。”马魁体会到女儿的用心,更加难过,低下头吃饭,其实是难以下咽。马魁哽咽着说:“你妈啊,她……她这一辈子就只想着咱们全家
会议室里,乘警屏息静气,认真听着胡队长阐述重大案情,随后他将铁路刑警队的同行介绍给大家。
马魁坐到饭桌前,看了一眼王素芳平常坐的位子和空荡荡的凳子及碗筷,眼里盈满泪水。马燕见父亲触景伤情难以释怀,伸手要收走一副碗筷。马魁制止说:“放着吧。”马燕默默放下碗筷,边给马魁夹菜边说:“爸,快尝尝我做的菜,有没有我妈做的……”她意识到自己提到了妈妈,不说话了。马魁情绪激动起来,陷入自责中:“你说我怎么这么粗心呢,你妈她都病成那样了,我愣是没发现。唉,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妈妈。”
铁路刑警队的姜队长说:“废话不说,开门见山。前一阵子,有一伙毒贩通过铁路线运毒贩毒,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这伙人的黑手终于还是伸到咱们宁哈这条线上了。昨天,海河站的一个列车员,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人把毒品藏在烧鸡肚子里运送。我们得知后,正准备侦查,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烧鸡被扔了,我们也没逮到犯罪嫌疑人。不过我们有目击证人,他住在哈城。这个案子非同一般,很多同志对毒品不熟悉,我想把马魁同志调到刑警队协助破案。马魁同志,你有没有意见?”
马魁呆呆地看着王素芳的遗像,眼里噙着泪光。马燕端着三副碗筷和一盘菜进来摆到饭桌上。马燕看着马魁,轻声地喊了一声:“爸。”马魁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不能自拔。马燕看着父亲,有些哽咽:“爸,吃饭了。”马魁急忙掩饰着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过身问:“哦,吃饭吃饭,马健呢?”马燕吸了吸鼻子说:“我刚给他喂过饭了,这会儿睡了。”
“服从上级安排。”马魁话音刚落,姜队长立即下达了任务:“好!那就这么定了!你马上去趟哈城,那边会有人跟你接洽。”马魁站起身来说:“姜队,我有个请求。”“说。”“给我派个帮手。”马魁和姜队长讲了他所需帮手的条件,胡队长是个明眼人,直接给姜队长推荐了汪新。马魁打心底里感激胡队长给汪新和自己一个台阶。
夜幕降临,铁路大院显得异常安静。
汪新终于如愿以偿,接到命令的他恨不得插翅飞到师傅身边。为了不打草惊蛇,汪新乔装打扮了一下。
荒芜的山丘一片萧瑟。王素芳墓前,马魁和马燕神色肃穆地在烧纸,灰烬飘向天空。
蒸汽机车停靠在宁阳火车站的站台上,乘客人头攒动,扛着大包小裹挤上车。
铁路大院的左邻右舍闻讯来到医院,等候在走廊里。病房门开了,刘主任走了出来,盖着白布的王素芳躺在病床上,由马魁、汪新、牛大力和蔡小年推了出来。马燕扑了上去,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老吴媳妇和老蔡媳妇搂住失声痛哭的马燕,沈大夫流着泪整理好王素芳身上的白布……
马魁穿着便衣,戴着破帽子,胸前挂着破布兜,手里拎着破袋子,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汪新与马魁的打扮差不离,人群中,他看到了马魁,略显激动地说:“师傅,我来了!”
马魁安慰妻子,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夫妻俩还畅想着女儿结婚生子的场景,马魁退休后带着王素芳去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旅游的情景。这些空中楼阁让王素芳眼含热泪,她静静地躺在马魁的怀里,微笑着停止了呼吸。马魁哭喊着王素芳的名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汪新感谢马魁帮他实现了当刑警的理想,今后就瞧他的实际行动和表现吧。
王素芳对马魁嘱咐了半天,最后说:“还得跟你垫两句话,你和汪永革呀,真有挑破窗户纸的那一天,你们就和好吧。老马,你答应我。”马魁望着妻子点了点头。
马魁冷静打量着汪新,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的尘土,站起身在汪新的脸上抹了两把说:“别嘚瑟,以后干的事儿,都得对得起‘刑警’这两个字!还有,你的手太干净了,自己搓搓。”
王素芳之所以在病危的今天跟马魁提起沈大夫,是因为她已经跟沈大夫倾心交谈过了。对于马魁的为人及人品,沈大夫打心眼里喜欢他、信任他和尊敬他。同住一个院,沈大夫对王素芳一家也是真诚以待,是个完全可以信赖和托付的人。所以,她将丈夫、孩子和依依不舍的家托付给了沈大夫。
“用得着这样吗?”
王素芳望着丈夫,眼含热泪真诚地说道:“你听我说完,我没多少时间了。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情重义,要是我不松这个口,就你这脾气,后半辈子指定是一个人过,我不放心。你曾经说过,沈大夫她里外一把抓,是个能人,我也觉得她能擎起这个家来。”马魁擦了一把眼泪,嗔怪说:“越说越离谱,别胡思乱想。”
“少废话!”
马魁握住妻子的手,眼里含泪。王素芳轻声地说:“老马,我走了,不能照顾你了。马燕不顶事,马健还小,家里总得有个女人呀。我走了以后,你要是有看上眼的,就续个弦。”马魁潸然泪下:“素芳,你在说啥呀!”
“还是这副脾气,我是又要遭罪了。”汪新嘴里嘟囔着,还是依照师傅的话,一丝不苟地执行。
马燕答应一声,和汪新走了出去。
“不愿意干是吧?那就滚回你的小站去!”
王素芳轻声对马魁说:“老马呀,我能多活这几年,是老天爷开眼了,我知足了。燕子,你跟小汪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爸单独唠唠。”
“我知道您舍不得我,要不也不会把我从小站里捞出来。”
汪新有些动容地说:“婶儿,您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燕子吃亏的。您先好好养病。”马魁瞟了一眼汪新,轻轻咳了一声。他哽咽着说:“素芳,你听我说,你这病呀能治好。你得有信心,得……”
“你个小样!再跟你嘱咐一句,师傅私下里叫,办案的时候还叫马叔。”
王素芳想要坐起来,马魁和马燕扶她坐起,她轻声地对马魁说:“我给马健做了五套棉袄棉裤,从小到大,放在咱家的衣柜里了,够他穿到十八岁了。给你纳了三十副鞋垫,也在衣柜里,你脚汗大,记得要常换。”马魁望着妻子,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王素芳看了看闺女,又望着汪新:“燕子,往后,你这性子得收一收,别老呲打人。小汪啊,你往后多让着她点。”马燕抽泣着,说不出话来。王素芳疼爱地看着闺女:“你们那点心思,当妈的最清楚,你俩打小一块长起来,知根知底的,我放心。”
“是,师傅!”
马魁红着眼圈,和汪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马魁,马燕满脸泪水地哭着说:“爸,咱换家医院,医生肯定搞错了。”马魁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走到病床前,坐下身。王素芳输着液,轻声地说:“老马,你和燕子别都戳在这儿,留一个就行,马健没人管呢!”马魁声音低沉地说:“老陆家的看着呢!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儿别管。”王素芳没说话,看着汪新打招呼:“汪新,你也来了。”汪新点了点头:“婶儿。”
“记住了,干刑警这行,比贼还得贼!拿东西,走了。”马魁说着,支使汪新提着破袋子,两个人朝车厢走去。
王素芳强忍泪水轻轻地给闺女擦着眼泪,哽咽着说:“燕子,妈没多少日子了。你大了,你爸工作忙,你得把这个家挑起来。”马燕摇着头,心碎地喊道:“妈……”
汪新一提起破袋子,就听到里面叮当响,他心下好奇,想问问马魁,估计他也不会说,索性闭上了嘴。
得知母亲病重住院的马燕匆匆来到王素芳的病床前,一把抱住母亲哭了起来:“妈,您肯定会好起来,医生肯定弄错了,咱再换一家医院试试。”
师徒二人走进车厢,分好工各自行动。马魁来到餐车,老陆看到马魁的行头,笑着说:“老马呀!你这一捯饬,我差点没认出来,干刑警可比干乘警遭罪多了。”
汪新从马燕的电话中得知王素芳病重的消息,匆匆赶到医院来探望。在医院住院病房走廊,汪新远远地看到蹲在角落的马魁,忙快步走了过来。“马叔,您咋了?”汪新轻声地问。马魁赶紧站起来,掩饰着说:“没事儿,你来干啥?”汪新没有回答马魁的问话,又道:“婶儿咋样了?”马魁叹了口气,汪新沉默地望着马魁。少顷,两人默默无语地朝王素芳病房走去。
顺着老陆的话,马魁调侃道:“不遭罪还不干呢,好的就是这口。”
马魁像是行尸走肉,缓慢地扶着墙朝前走去。走到一个角落,他站住身,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抱紧胳膊,将头埋在胳膊下,轻声地抽泣起来。
老陆哈哈一笑:“宝贝都带全了?缺啥少啥,车上给你备点。”
马魁颤巍巍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病房。办完住院手续,他步履艰难地往病房走,走着走着,神情恍惚,脚下一个踉跄,他伸手扶住墙……
“东西多了累得慌,差不多就行了。”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对马魁说道:“您是王素芳的家属吧,麻烦您给病人办理一下住院手续。”说完走了出去。
“不是还有小汪嘛!”
马魁踉踉跄跄地冲进病房,跪在王素芳的病床前,搂着妻子泪流满面说道:“为啥呀,素芳,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王素芳拉着丈夫的手,惨然笑道:“告诉你也没用,这个病没法治。”马魁痛哭流涕,紧紧抱住妻子,不住地埋怨自己:“我要早知道,你病得这么厉害,我还上啥班,破啥案哪?素芳,我对不起你!”王素芳也悲从中来,流泪安慰马魁:“老马,我能跟你过上两年好日子,知足了。”“都是我害了你,素芳,我对不起你。”马魁崩溃得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哭泣着。
马魁一本正经地说:“他得留着力气保护我呀!”
俩人走进诊室,关上房门。刘主任严肃地说:“马魁同志,我必须得跟你说实话了,您的爱人……恐怕没多少日子了。”马魁一下愣住了,吃惊地问:“啥?咋回事?”刘主任难过地说:“您的爱人得的是癌症,肺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现在癌细胞已经转移,您要有思想准备。她一直瞒着您。”刘主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马魁整个人呆若木鸡。片刻之后,他转身拉开诊室房门,冲了出去。
“这是大实话。”
救护车将王素芳送进了铁路医院急诊室,一番检查之后,情况很严重。王素芳被送进了病房,看着脸色煞白、憔悴不堪闭着眼睛输液的妻子,马魁心如刀割地守在病床边。主治医生刘主任走进病房,面色凝重地对马魁说:“马魁同志,您跟我来一下诊室。”
蒸汽机车隆隆地在黑夜中穿行。马魁一个人坐在临近过道的座椅上,假装打瞌睡,眼睛却悄悄地注视着车厢里。
马魁下班回到家,习惯性地说了句:“我回来了。”半天没见王素芳应声,他走进里屋,愣住了。只见妻子靠坐在被垛旁,手里仍然拿着针线和一件衣服,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在她的身旁,躺着熟睡的儿子马健。马魁凑近妻子,轻声地叫道:“素芳,老王!”王素芳没反应。他用手推了推,王素芳突然歪倒在炕上。马魁瞬间惊呆了……
衣着光鲜的侯三金走了过来,他瞥了马魁一眼,没认出来,继续朝前走去。侯三金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马魁的眼睛,望着他的背影,马魁咧嘴一笑。
王素芳的病情,是在这个秋天暴发的。
不久,有人拍了拍马魁的肩膀,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从他身边走过。这人背着手,用手掌向马魁打着招呼,马魁立即会意,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车厢连接处,马魁轻声喊道:“彭明杰。”
春去秋来,秋风卷起落叶肆意飞舞。北方的秋风,带着些许寒意袭来。
彭明杰用手捶了一下马魁,满面笑容地凑近他,压着嗓门说:“这身打扮,差点晃了我的眼。”
挂了汪新的电话,马魁心里很是欣慰,多多少少也有些自豪。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笑着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是个可造之才!”
马魁见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很开心:“我就是把脸罩上,你也
听完马魁的话,汪新虽然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拍着胸脯向师傅表示,自己不会靠走后门回宁阳!他要靠自己的努力和行动,体体面面地回去!
认得出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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