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意总害怕齐述下一句话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毕竟他不想当马,更不想当骡子。
见付予意已经戴上耳机坐好,齐述隔着玻璃窗,对着付予意指了指耳朵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手下的按钮。
付予意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齐述点了点头,打开了对讲话筒。
耳机里措不及防传出一阵略显尖锐的电流声,付予意吓了一跳,险些从座位上弹出八丈远。
“第一次进录音棚?”齐述问他。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丢不丢脸了,付予意只能满是忐忑地点了点头。
“别紧张,就当随便来试试。”齐述安慰他。
付予意朝齐述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眼神不自觉地瞥到始终未发一言的周确屿,却看见对方正毫不掩饰地直直盯着自己,目光尖锐得像是能把间隔的玻璃窗击碎一般。
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付予意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过电一样,险些动弹不得。
齐述见他板正地像跟木桩,连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慌乱样子,又不禁轻笑着宽慰了付予意几声,说这次不是正式录音,只想大概摸一下付予意的底子,方便后期的歌曲段落分配。
付予意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曲谱。
周确屿无声地盯了半晌,见付予意大概适应了棚里的环境,终于说了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先唱一下第二段的第一节吧。”
“哇靠,上来就这么猛?”齐述略微震惊,“那段还挺不好唱的。”周确屿选的片段音域偏高,初次进棚的练习生一般都以鼓励和适应为主,齐述习惯找一些相对难度较低的段落,没想到周确屿上来就直奔主题。
周确屿默不作声。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在得知付予意补位成为出道预备役的当天,自己翻遍了他在平台上的所有短视频。在一众几十万播放量的翻跳视频里,他却唯独注意了一条毫不起眼的练习花絮。
舞社的人大概只是觉得好玩,在付予意做拉伸的间隙,随手录了一段他的哼唱。周确屿却敏锐地察觉到,付予意唱的是一段经典的爵士乐。原唱本是女歌手,付予意却丝毫没有进行任何降调和改编,几乎没费太大力气就唱了上去。
“他应该可以。”周确屿回答,目光却始终落在录音棚内的付予意身上。
齐述耸肩:“行吧,你写的歌,听你的。”
然而接下来的录音过程,却并没有像他们两个人期望的那么简单。
“这里的结尾没处理好。”
“音调没找对。”
“刚才有个词是不是破音了?”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
“再——”
“打住打住打住!”齐述终于受不了了,忙不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朝周确屿喊道,“合着你在我这玩倒带呢!”
“……”
周确屿默然。
齐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望了一眼玻璃对面的付予意,而后不着痕迹地关掉了对讲话筒,对周确屿低声说:“我听说他才来了两个多月,这第一次试音,你悠着点,差不多就行了,我当初最开始带你的时候也没这么严格吧?看把人小孩都吓成什么样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