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桃若站在一旁,插了句嘴。

“咱们这四驾马车的马匹可都是郎君亲自挑选,里面还有一匹可是圣上钦赐的,仿佛是通灵性一般。二小姐刚一靠近马车,四匹马同时齐刷刷尥蹶子,污泥甩得二小姐满头满脸,御赐的那匹黑马甚至一脚蹬在了二小姐的身上,将二小姐踹倒在泥地了。”

“当时几名车夫皆不在马车上,都被夫人叫去搬东西了。这几匹马尥蹶子之后,便一路狂奔,跑回府了。”

迟兮瑶眨巴了一下眼睛,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点头说道:“嗯,没白吃那么多精草。老马识途,看来此言不虚。”

“二小姐和夫人闹了好大个没脸,一身污水的借了路过的商户马车回了府,一回府二小姐便又哭又闹地寻死觅活,大公子便说要将那几匹欺主的马匹砍了。”

迟兮瑶抬手抚了抚额头又理了理发髻,神色淡然道:“欺主?他们也配?”

橘若咽了口茶,点头如捣蒜,愤愤不平道:“就是就是,这俩兄妹自小便是这样,仗着国公爷喜欢柳姨娘,眼睛都快长到小姐屋里了,但凡小姐得了什么好东西他们都要来抢上一抢。”

“呸!”

桃若站在一旁,没有搭话,只紧紧攥住了手指,警惕地朝门外望了望。

主仆正说话间,二小姐迟兮芸便自院门外开始一路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站在门口的侍从刚要拦她,便被她当众甩了两耳光,打得直流鼻血。

“你倒是得意了!还有心思在这喝茶!”迟兮芸站在门口,双手叉腰,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模样,全然一副市井泼妇的作派,进门也未向迟兮瑶行礼问安,便直接气冲冲地指着迟兮瑶开骂。

也不知是迟兮瑶这些年的隐忍退让使得她逾加放肆了,还是英国公这些年流水一样的补品把她喂傻了。

迟兮瑶抬了抬眼皮,都懒得拿正眼看她。

“怎么?如今本郡主的院子,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迟兮瑶生的本就比寻常人好看,这轻轻一瞥,也带了股不同寻常的韵味。

像是极不屑,又像是极厌恶。

让迟兮芸更加火冒三丈。

她不管不顾冲上前来,发了疯似的将迟兮瑶桌前的果子盘茶具扫到了地上,杯盏也连摔了好几个,如同泼妇一般叫喊道:“我为什么不能进你的院子,都是爹爹的女儿,你又有什么好金贵的!”

迟兮瑶一手拉着橘若一手拉着桃若,主仆三人早已站起了身,退到了一旁,像看牲口发疯一般看着迟兮芸,也不说话。

迟兮芸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怒火仍无处可发,气得暴跳如雷。

“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派人将马车驱走,又故意纵马行凶。你等着,等过几日爹爹和母亲回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裴氏原本听见迟兮芸闹来了临水苑并不想管,但又想起英国公再有些时日便要回京了,怕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传出去,到底还是来了。

可刚一进院,便听见了迟兮芸这样的话,她原本只想来看个热闹走个过场的心,突然之间就硬了。

她这个正室夫人就是个笑话,庶女都敢当众称姨娘作母亲了!

而另一边的迟兮瑶,只乜斜着眼睛,满眼不屑地扫了一眼迟兮芸,理都没理她。

平日里迟兮芸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但凡是她想要的,英国公都会从迟兮瑶那替她讨要过来,迟兮瑶也一贯不会说些什么。

可如今出了这事,迟兮瑶还突然这般做派,让迟兮芸一下子更加没了分寸。

她不管不顾,哐哐哐又砸了迟兮瑶摆在博古架上的几只琉璃花樽。

“你不过就是被退了婚,当众丢了脸,便要让我也跟着你丢脸吗?你当初本就不该应下这门亲事,容哥哥本来要求娶的人是我,我们才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你非要插进来。你就是活该,有人生没人养,谁瞎了眼才会娶你!”

此话一出,连正要进门的裴氏都惊住了。

她刚要迈过门槛的脚悬在了半空中,进退两难。

迟兮瑶的生母,乃是当朝大长公主与驸马爷裴镛唯一的女儿,与当今陛下乃是一同长大的表兄妹。

是大梁金尊玉贵独一份的人。

后来嫁进了英国公府,生下一子一女后早亡。

这些年来,她的死一直是英国公府避而不谈的话题。

如今一个小辈,竟也敢将她的生死随意挂在嘴边了。

裴氏怔了怔,慌乱地看向了迟兮瑶。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是爽文甜文虐炮灰配角但不虐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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