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清净,此方院落倒也被收拾的十分清爽。
虽没有大团锦簇的鲜花作衬,但院子里倒是种了好些翠竹。
傍晚时分,迟兮瑶刚刚沐浴过,着一身烟青色春衫,一边坐在院中的小椅上翻看经书,一边由着桃若替她绞干湿漉漉的长发。
一阵风起,竹叶沙沙作响,昏黄的落日余晖顺着竹影洒下,如同一道神晕一般投射在迟兮瑶的身上。
她抿着唇,微微蹙着眉,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经书中的内容。
迟兮瑶生的极美,却并不庸俗,更多的是一股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叫人的眼睛不舍得从她的身上移开。
崔珝站在暗处,也不知看了多久,竟连正事都给忘了。
“阿弥陀佛。”前些日子在膳堂与他对话的长老怕他再站下去,要变成块石头了,适时提醒他。
“崔将军今日来,不是有事要找主持吗?主持正在闭关,您可以先告知贫僧,待主持出关,贫僧便为崔将军转告。”
又是一阵风起,微风将她的裙摆吹得猎猎飘扬,她那身烟青色的春衫,在春日里却显得格外夺目。
崔珝低了低眸,喉结微微滚动,不舍的转身走开了。
待崔珝走开,林清茹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她刚刚操练完,热的一身汗,随手就拿起迟兮瑶摆在桌子上的手帕擦了擦汗。
“收拾行李吧,咱们今日便回城吧。”
林清茹向来便是风风火火想一出是一出,今日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临近傍晚了,突然提出要回城。
“你怎么突然要回去?这几日,待得不舒坦吗?”迟兮瑶合起了手中的佛经,问道。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林府今日派人来说,明日玄武池边的春日马球会,林子舒会参加。
下人听到林老爷和林夫人商量着,把马球会做成相看会,给林子舒定了两位女娘。
她必须得回去看看,把把关。
但是这话可不能直接跟迟兮瑶说。
林清茹喝了口茶,犹犹豫豫道:“我听闻大长公主后日便要回京了,今日陛下已经命人将皇家别院收拾干净了,说赐给大长公主回京居住。”
“我觉得你应该回去了,难不成真要在寺里出家吗?就算是出家,那也得先去看看大长公主吧。”
迟兮瑶一早也接到了外祖母派人送来的消息,原本便已打算明日回城了,听到她这么说,也跟着点了点头:“是要回去的,我与外祖母自七年前的上元灯节后,便再未见过面了,也确实该早早回去,亲自去城门口接她。”
“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从寺中下山,到山脚下便要一两个时辰,再从山脚驾车回到城中,又得几个时辰。
这一折腾,别说马球会了,马蹄子都看不见了。
林清茹瘪了瘪嘴,拉着迟兮瑶的手臂,摇了又摇:“不行嘛。明天回去我就看不成马球了,今日便回去好不好呀。”
边说,她边难得的撒着娇,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道:“这可是一年一次的马球会,错过了又要等一年。就今日回去吧,求求你了。”
迟兮瑶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就是我同意,也没有用。咱们的车驾都不在,难不成靠双腿回去吗?”
其实早一天晚一天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影响,若是林清茹真的想去看马球赛,连夜赶回去也没什么。
可是现下并无车驾,他们就是决定回去,也无用。
听到她松了口,林清茹开心地一把抱住了迟兮瑶。
“你答应就好啦,车驾的事情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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