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谎称有孕,去求我外祖母恩典的也是你。口口声声答应定会护我们兄妹周全的也是你。”

“难不成,你不想嫁,我外祖母还能逼你不成?”

迟兮瑶鄙夷地看着裴氏,多看她一刻都会恶心一般地甩开了手。

“你贪慕虚荣,用尽手段,最后如愿以偿。却又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这便要来怪罪别人?”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迟兮瑶抬高了声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裴氏趴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

这些年,她原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这一生都是错,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想知道什么?快问我,我都告诉你。”裴氏撑着身体,爬到了迟兮瑶的脚边,匍匐在她的脚下,声泪俱下。

迟兮瑶有些厌恶地往后退了一句:“你应当知道我想问什么。”

裴氏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柴房外的院墙,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说道:“我全都告诉你,你保我性命。”

迟兮瑶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回话。

“是英国公,还有柳姨娘,还有老夫人。容英郡主的死,他们人人都有份。”

“英国公长期冷落郡主,甚至一有不快便会对郡主拳脚相加,致使郡主产后郁郁寡欢。”

“老夫人刻意不许人为郡主延请郎中,还欺瞒长公主派来探望的人。”

“柳姨娘长期在郡主的饭菜里下使人神情恍惚的药。”

“可是最终杀死郡主的不是别人,是郡主自己。她早就不想活了,所以那年春日狩猎,郡主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要冲进围场,从虎狼嘴里救下了陛下和皇后。”

“你去讨债吧,一个一个去吧,哈哈哈,最好连陛下和皇后都杀了。全都死了,才干净。”

迟兮瑶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其中真相到底如何,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这些年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无时无刻不在不打自招。这看似一团和气的英国公府里,没住着一个好人。

她不过是想求个明白。

迟兮瑶皱了皱眉,强忍着泪水,追问:“你呢?难道你就没有参与吗?”

听到她这样说,裴氏惊恐地看着迟兮瑶,拼了命地摇头,整个人都往后撤了撤。

“我没有。我对郡主忠心耿耿。”

迟兮瑶闭了闭眼,不想再去看她的模样。

“你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

“你小心谨慎了十几年,就没想过老夫人是怎么突然知道你放印子钱和私卖祖产的事?”

“他们做这些事情固然可恨,但是作为帮凶的你,也未必就干净!”

尽管迟兮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在裴氏耳中,却如雷轰顶,连她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股阴狠之色。

裴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迟兮瑶,恍然大悟般地朝她扑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叫喊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迟兮瑶往门口退了退,嫌弃地将裴氏一脚踢到了一边。

“你放心,你不会做鬼的。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着,长长久久的受着折磨。”迟兮瑶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鬓边的流苏簪子。

“本郡主,说到做到。”

裴氏彻底慌了神,一下子瘫软在地。

迟兮瑶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看似柔弱可欺,实则睚眦必报。

她见事情败露自己再无退路,思绪都乱了,只得求饶道:“您放过我吧。您想想,若是没了我,国公爷和老夫人定然会扶正柳氏那个贱人。那您跟长公主殿下能咽下这口气吗?”

“留着我,我日后一定什么都听您和长公主的。”

迟兮瑶瞥了她一眼,准备转身离去时,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为何当年外祖母明明知道你心术不正,却还是收你为义女,让你做了这英国公府十几年国公夫人吗?”

“没有什么,比得到了,却与自己期待的不同,更让人伤心的了。”

“也没有什么,比曾经得到了,复又失去了,更让人痛苦了。”

她身后的柴房门又吱呀一声关了起来,隔着破旧的木门,迟兮瑶浅浅一笑。

“柳氏越在意什么,越想得到什么,我便越要摧毁什么。”

一门之隔,柴房里传来了裴氏凄厉的笑声。

她似乎,真的疯了。

……

今日并非休沐之日,崔珝却向皇帝告了假。

原本皇帝还想召崔珝进宫商量一下他大婚之事,哪成想他竟然提前告了假。

“他有何事要告假?可是病了?”崔珝不论刮风下雨,当值从未有过松懈,是以皇帝听闻他告了假,甚至疑惑。

曹得财替皇帝研着墨,不着痕迹地拍着崔珝的马屁。

“崔将军日理万机,对陛下您交代的事情甚是上心从不敢怠慢。听闻,时常在廷尉府审讯犯人到深夜。”

“或许是崔将军一贯忙于公务,没空管理府中事务。是以,府中的外墙都因年久失修,倒塌了。”

他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接着说道:“崔将军告假在家,拆墙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这几天要考科目三科目四在刷题。待我周日考完了一定天天加更加更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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