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思义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剧烈的挣扎着,一边痛叫,一边在地上扭得像条翻肚皮的菜花蛇。
屋里侍人扫地的扫地,拾掇杂物的拾掇杂物,没人搭理他。
等他喊得差不多了,乔知予使了一个眼神给侍立一旁的嬷嬷,嬷嬷立即朝门外招手。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一拥而上,把执思义按严实了,给他脚底上药。
“我自己上,放开我,别碰我,滚开!全都滚开!”
不知这臭小子哪里来的牛力气,一挣扎起来几个大汉都按他不住。
乔知予看得心中窝火,双眼一眯,箭步上前,伸手一巴掌狠狠就呼他脑门上。
蒲扇大的大巴掌果然药到病除,执思义被呼得头晕眼花,也不骂人了,也不挣扎了,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任由侍人把他的脚缠满了绷带。只是这个过程中,嘴里一直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哼些什么,听起来倒是委屈巴拉的。
药上完的时候,屋里也打扫得差不多了,乔知予挥退了全部侍人,拿出了自己给执思义带的礼物。
盛京最近有家酒楼新开业,厨子是漠北边镇来的,烤羊做得一绝,味道正宗。想到执思义这小亲王幽居在十王宅中,估计平日也只能厨房做什么吃什么,乔知予就给他打包了两大根烤羊腿,用油纸包着,还是热乎的。
执思义本来缩在墙根,一副受尽折磨萎靡不振的模样,一闻到肉香立马双眼一亮,爬了起来。
乔知予蹲下身,把油纸展开,递到他面前,他倒也不客气,提过一根羊腿就迫不及待的捧着啃,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好像已经完全记不起刚才才被她扇了两巴掌。
看少年埋头吃得满嘴油光,两腮鼓鼓,好像饿死鬼投胎,乔知予心底那点坏心思又冒了出来,忍不住问:“有这么好吃吗?”
执思义歪坐在地,只顾着啃肉,忙中抽空的点点头,半点眼神都没给她。
她打量了他两眼,幽幽道:“我下了毒。”
此言一出,执思义顿时傻住了,猛地抬头看向她,两腮仍自鼓鼓,嘴边满是油渍,眼里全是茫然。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羊腿,似乎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又嚼了嚼腮帮子里的肉,似乎不知道该咽还是该吐。
好可怜的孩子,她怎么一天到晚净干这事?
乔知予自我唾弃一番,然后伸手在执思义手中的大羊腿上撕了一块肉,放进了自己嘴里,笑道:“开个玩笑,继续吃。”
执思义明悟了自己被耍,一时十分气愤,可又舍不下手里喷香油亮的大羊腿子,只好瞪了她一眼,背过身继续啃。
淅淅沥沥的汁水滴在他的身上、地上,他不管不顾,一边啃,还一边吧唧嘴。
乔知予觑他一眼,眉头皱起,“执思义,你是狗吗?是不是没人教过你规矩?”
吃相丑成这个样子,实在少见。
“你才是狗。”执思义百忙之中反唇相讥,“我们朔狼人都是这样,我们又不用筷子。”
“人吃饭,是让食物来够嘴,狗吃饭,才是用嘴去够食物。”
乔知予挑眉道:“朔狼族人是不用筷子,可是我记得,你们的贵族吃肉用刀剐着吃,不是像你一样上嘴啃。”
“要你管!”执思义头都不抬。
十王宅的厨子做的饭菜全都不合他的胃口,肉不是切成丝就是切成丁,还要和一堆菜叶子炒在一起配米饭,挑都挑不出来。他被关在这里,每天也就勉强饿不死,好久都没吃到大块的烤肉,好不容易吃到一次,也不知道这辈子下一次吃是什么时候。
至于吃相,他从小就没吃相,没谁管过他。
乔知予嫌弃的皱起眉头,很想抽他一巴掌,然后把他放弃,但看了他两眼,还是叹了口气,劈手夺过羊腿骨,“今天就吃到这儿。”
“唔唔唔!”执思义嘴里死死咬住羊腿肉,吊着不撒口,眉毛眼睛都皱成一团。
“松口!”乔知予抬起手威胁他,他却怎么也不松,偏就要犟着。
她被气笑了,把手放下来,手指顺着他的唇缝抠进去,生生掰开了他的嘴。
“再不听话,牙给你挺了。”
此言一出,执思义浑身一抖,赶紧卸了下颌的力。
乔知予的手指却没有拿出去,而是摸了摸他的两颗锋利的犬齿,“狗牙长得不错。”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执思义瞪了面前人一眼,就要闭嘴狠狠咬这人两个血窟窿!
可乔知予双目一横,他就立刻没了这个胆量,只敢臊眉耷眼,软软的嚼了两下她的手,任由她又摸了摸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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