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巳时,令淮阴侯入朝,朕要亲自审问此事。”

说完,他心情愉悦的提起御笔,在奏章上轻飘飘落下一个“阅”。

明日,乔迟进了宫,就别想再出去。宫里需要新修一座宫殿,专门给他住。他或许会不愿意,但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毕竟……姻姻和乔家所有人的命,都在他这个三哥的手里。

届时,对外可以说淮阴侯乔迟,秽乱宫闱,畏罪潜逃,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江山、情人,他这个天子,两不辜负。

御书房外,皇后杜舒端着一碗参鸡汤静立许久,等到屋里谈话声弱下去,才缓缓走进屋,端庄贤淑的给自己事务繁忙的丈夫送上参汤。

送完参汤,杜舒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召来应元珩,让他迅速找到乔迟,告知他一切,让他提前思考应对之策。

安乐坊的长乐居中,乔知予正在与应云渡核对皇宫地形图。核对完毕,她已经对逼宫一事有了初步的计划。该从北往南进还是从南往北进,又该从宫城哪个门进,她的心里逐渐有了盘算。

正在思考着,她感受到应云渡的视线正悄悄的落到她的身上。

她抬眸瞥他一眼,不解风情道:“怎么,想和我再来一次?”

对于像审核君一样清纯的和尚来说,这句话实在过于露骨,让他顷刻就红了耳朵,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躲什么躲?就跟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乔知予“嗤”了一声,说完,又皱着眉打量他两眼。

应云渡不自在的偏过头,避开她如有实质的目光。

他的羞耻心很强。与不要脸的漠北小子和苗疆小子相比,他的脸皮薄得像纸。或许在他眼里,男女之事是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羞耻之事,令人一想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这种过剩的羞耻心,让乔知予觉得很得劲,忍不住想要调戏他。

于是,乔知予能屈能伸的改口:“我还真要对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狂性大发。”

说着,她就上手去扒应云渡的僧袍,一边扒,一边大放厥词:“最近压力太大,不好意思。来,云渡,和叔父谈笔两炷香的交易……”

当然,她其实是闹着玩的,可是闹着闹着,两个人就滚到了地上。

或许再这样下去,她又能有一次生活也说不定,然而关键时刻——应元珩猛地推门而入。

“叔父,大事不……”话说一半,等他看清屋内的情况,一时哑然。

乔知予压在应云渡的身上,正在解他的裤带,应云渡倒在地上,推着她的肩。

六目相对,气氛尴尬极了。

卧房里,乔知予缓缓收回了自己正为非作歹的手,皱起了眉,神情重新变得正人君子、高深莫测,希望能挽回一下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形象。

然而这亡羊补牢的举动显而易见没有奏效……

继上次撞破乔知予与杜依棠的私情之后,应元珩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崩溃又失望的神色。他并未过多言语,扭头就走。

倒霉孩子!

乔知予赶紧爬起来,狼狈的穿上鞋,追了出去。

“珩儿,珩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在长乐居的院中,乔知予一把拉住应元珩的手臂。

应元珩停了步子,转过身来,愤愤不平的瞪向乔知予。他的视线从上往下瞪了一圈,最后定定的落到她的裤裆上。

看她裤裆干嘛!

方才她在扯应云渡的裤带,自己的裤带没松啊!

乔知予心虚的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下面,发现没问题以后,松了口气,尴尬的抓住裤腰提了提。

还好,一切如常,不然就解释不清了……

良久,应元珩别开了脸,“景王诬告你与后宫嫔妃有染,父皇明日会传你进宫对质。母后让你早做准备。”

“知道了,让你娘别担心。”乔知予说道,“还有……”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别告诉她。”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个大大的人渣,甚至连呼吸——都充满了人渣的味道。

应元珩定定的望着她,通红的眼眸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叔父,是你告诉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从小到大,最敬重的就是你,连父皇都排在你后面,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好嘛,看来她这个爹从此就从“慈父”沦落成“渣爹”了。

她冤枉啊!

此刻再怎么解释都像找借口,乔知予只能回避道:“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那是我二哥!”应元珩落下泪来,痛心疾首的质问道:“叔父,你怎么能和他……”

“他不是。”乔知予断然否认,“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珩儿,记住你是谁的儿子。”她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仔细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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