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刚还夸你人老实呢。”陆观雾也是服了覃惟了,他是各大奢牌的老主顾了,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覃惟这样的奢牌销售,“你可真行,刚在我身上赚了一笔钱,钱包还没焐热吧,又想?再?赚一笔?”
覃惟厚着脸皮说:“我主要?是想?为客户分忧解难。”
“……”
这顿饭俩人都吃的一头雾水,好在说清楚了就好了。她结了账,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干这么蠢的事儿了。
陆观雾身上天生?带有钱人特有的松弛感,无论走到多?高端的场合,面对谁,他都不怯场,能把重奢店逛成菜市场。
这就是他们真正要?服务的群体。
陆观雾要?去拿停车券,覃惟在大厅站着等一会儿,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两?个人,她没有回?头,但是闻到熟悉的香水味。
和周珏有眼神碰撞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惊讶,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视线淡淡扫过她的脸,侧身对他身旁的女士道:“这边。”
覃惟看那个女性,非常有气?质,但年龄看着比周珏要?大一些。
她看着两?人走了出去。
覃惟也和陆观雾从餐厅出来,他实在没忍住,抽了根烟,问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不用!”覃惟恨不得说十遍拒绝,以达到澄清的作用。她既然已经发现了这顿饭的不适宜,自然不会再?做出让客人送自己回?家的事儿。
“那行吧,我走了?”
“回?头我把图册发你哦。”她末了多?说一句。
“行,再?见。”
“再?见!”
*
时间已经超过十点,挺晚的了,她考虑打车回?家。但是这个地段,这个时间点打车前面竟然也排了三十几个人。
还是去地铁站吧。估计也是找不到位置,她一天站下来,腿都累得不是自己的了。
覃惟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刚刚遇见的人竟然还站在路边,她不懂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跟那位优雅的女士一起上车吗?
那就是罗小姐吗?他们今晚在这吃饭是不是气?氛也很?暧昧?
覃惟想?不明白这些事,也不太愿意去想?,但是她不自觉地就朝着周珏走了过去。
“enzo?”她主动喊了他,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上司还是挺奇怪的。
周珏转过身来,并?不惊讶,问她:“你的朋友呢?”
“他已经走了。”覃惟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多?解释一句:“其实,那个是客户。”
“客情关系不是你这样做的。”周珏犀利地指出她的问题。
覃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下次也不会这样,但嘴上却说的是:“那您为什么会请女客户吃饭?”
周珏的眼睛深沉地看着她,覃惟被?他看得有些害怕,这句话也不该说出来的,不等他的回?答又赶紧道歉:“对不起。”
“客人在你手里成交,是在为品牌和服务买单,并?不需要?你去付出什么额外的东西。”更深层次的话,他选择不说,希望她自己能够理解到。
周珏也没有理会她的道歉,后背微驼,用手扯下领带,然后从领子里抽了出来。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衬衣,温莎领,看着十分正式。领带被?搭在手腕上,又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放松了已经泛红的脖子,弯下腰,低低地喘气?。
覃惟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是疯了吗?还是有什么疾病要?发作了?
她又朝着他走了两?步,关切问道:“enzo,你怎么了?”
“酒喝多?了,站在这休息一下。”周珏说。
“哦。”
覃惟脸上感知到一阵风吹来,吹开了粘腻在脸上的发丝,挺舒服。
路灯是昏黄的,也落在他清隽的脸上,另半张脸沉在阴影里,他轻轻蹙着眉,眼里有些许落寞和消沉。
这是覃惟第一次看见脱离职场的周珏,风把他的发丝吹得凌乱,露出太阳穴,还有高高的眉骨,衬衫后背也鼓起一个包,但看得出来他的腰很?细。
有些破碎和可怜——当?她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彻底昏头了。为什么会觉得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可怜?
上位者当?然不敢侵犯,但人总是对孱弱的对象充满放肆。
看着摇摇欲坠的他,她的手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搭在他的手腕上,但是她本人却毫无察觉。
覃惟的注意力又都在他身上的香味上,她发现他的生?活习惯很?好,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身体仪态很?好,每次闻到都是清淡又干净的香水味。
“你在做什么?”周珏觉得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
没想?到,覃惟低头细细嗅着什么,忽然开口:“您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什么系列?”
“……”这问题冒昧了,他叹了口气?,“定?制的。”
“我好像在别的地方也闻到过,好熟悉。”她五指微拢,将他的手腕抓得更紧了。
周珏觉得,今晚喝醉的人应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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