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瑞尔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接着很多不一样的疑点,反复让秦恬讲她的经过,一遍又一遍,一个地点又一个地点,甚至是一句对话或者一张脸孔,说的秦恬不胜其烦甚至有掀桌的冲动。

从中午直到傍晚,双方即使都有喝水,依然感到喉头冒烟,秦恬看到门外,夕阳血红,雅各正探头探脑。

“就到这吧,”谢瑞尔不动声色的合上本子收起铅笔,他起身朝雅各布招招手,然后对秦恬道,“叨扰了你一个下午真是不好意思,请你再休息一会,我和雅各中士去给您准备晚餐。”

秦恬努力维持微笑:“谢谢。”

她看着谢瑞尔带着雅各走到外面,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然后雅各回来了,带着亲和的笑容:“一个下午了,多有冒犯,请您不要介意,明天我们会安排专车直接把您送到巴黎。”

“为什么是明天?”秦恬不解,“那我晚上怎么办?”

“请放心,这儿有足够的生活设施,您还可以看马其诺防线著名的晚霞风光。”

不愧是法国人,哪儿都有景点……秦恬觉得看雅各的反应,自己似乎是摆脱嫌疑了,但是既然他不明言,她也只能保持沉默。

晚餐很丰富。七成熟的小羊排,西红柿土豆沙拉,香肠胡椒浓汤,还有一个蛋糕作饭后甜点。

秦恬在德国最后一餐晚饭就没吃好,一晚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早就饥肠辘辘,她把食物吃的干干净净,等着雅各来收。

由始至终,这个办公室除了雅各和谢瑞尔,就没进过别人,似乎这儿成了她的专人牢房,而那些文件堆叠在办公桌上,让秦恬觉得自己动一下都有可能招来猜疑,坐了一整天,她屁股都快平了。

雅各进来收拾东西,后面跟着谢瑞尔,“秦小姐,请跟我来,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秦恬跟着谢瑞尔走上林间小道,此时已是傍晚,月光撒进林间,在铺着石板的小路上度了一层银色,极为幽静美丽。

作为一个浪漫细胞并不发达的女性,秦恬只是略微感叹了一下就没了动静,老实的跟着,谢瑞尔却突然站住了,指指林子深处,“这么美的月光,不趁机享受一下就太浪费了,那儿有个石凳,不知道秦小姐有没有兴趣聊聊天?”

都聊一下午了你还不够啊?!有完没完!?秦恬不敢当面咆哮,只好委婉的拒绝:“对不起,我说了一下午,有点累。”

“那就呼吸下新鲜空气,进了房间,就不方便出来了,因为你不是正轨人员,会受到怀疑。”

难道你现在就不怀疑我了?秦恬继续吐槽,继续委婉:“没关系,我不介意什么新鲜空气。”

谢瑞尔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看她,不过秦恬低着头没打算抬头看,半晌,谢瑞尔慢慢道:“好吧,那可真是遗憾,请这边走。”

这回两人速度都很快,一直走到深处一个山坡边的一排铁皮房那儿,最里面一间屋子,里面虽然很狭小,但是五脏俱全,床,床边放着她的行李箱,有洗漱架,还有一扇小窗户。

“希望您今晚睡得愉快。”谢瑞尔礼貌的点头,退出房间。

秦恬坐在床上,她承认她很累,但是却睡意全无。

翻翻行李,明显被人翻过,就连箱子侧面都有被人撬过的痕迹,似乎是为了检查有否夹层,好在她确实穷人一个,经得起检查,怎么折腾都没损失。

最惊奇的是,她的人生竟然有一夜睡在马其诺防线,这个笑话一样的军事建筑,以一个嫌犯的身份。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没睡着,忽然感到尿意袭人……

囧。

说了一下午,喝了一下午水,还喝了那么一大碗浓汤,现在才来三急她的膀胱还真是有点强悍。

秦恬觉得那些法国人不会那么好让自己有出门的理由,于是她认命的在床底下找痰盂,奇怪的是,房间里没有。

难道真的只有出去公厕?谢瑞尔不是说外面乱走会被抓吗?

可等了半晌,某部位实在酸胀的不行,根本撑不过一晚上,要是在这儿尿个床,她这脸可丢的跨国际跨时代了。

秦恬无奈,推开门走出去,四面看有没有卫兵,找个人押解自己也好。

没看到……排屋一片漆黑。

好吧,那么,公厕在哪?难道就地解决?

一般这种公共设施不是在尽头就是在背后,秦恬已经是尽头的房间了,她决定往另一头走,看看有没有公厕。

果然,另一侧就有个公厕,有个拉杆式吊灯,还算干净,方便出来,秦恬蹑手蹑脚往回走,看到原本黑漆漆的排屋,有一盏灯亮了,似乎刚有人回来。

她经过的时候,忽然听到耳熟的声音。

“谢瑞尔,明天用你的权限安排车吗?”是雅各的声音,“我现在要去登记。”

“不,就说没车。”谢瑞尔的声音,“说要等三天。”

“什么?”雅各声音压低了,“她的嫌疑还没排除?”

“我不知道。”谢瑞尔的声音有些迟疑,“看不出嫌疑,德国方面也没有人力去查证,我只能谨慎。”

“我觉得她不大可能。”

“如果不是对答太完美的话,我也觉得她不可能。”

“什么意思?”

“她要么就是完全无辜,要么就是受到过专门的反审讯训练,无论是哪种情况。”谢瑞尔顿了顿,声音有些冷,“我都可以肯定,她很狡猾。”

外面的秦恬差点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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