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个念头从她脑中浮起。

孟红锦只要一想到别人嗤笑的目光,心中就对姜梨的恨意升了一分,恨不得接下来在校验场上,将姜梨踩在马蹄之下……

若是将姜梨踩在马蹄之下……校验场上,刀剑无眼……

想到这里,孟红锦心下稍定。可即便如此,因姜梨而产生的耻辱感并未消失。因为姜梨,她之前的豪言壮语似乎成了笑话。连一个刚进明义堂的蠢蛋都比不过,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后议论自己。

她的心像是在冷水里滚过,又浇了一道热汤,凉凉热热,慢慢地沸腾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书、算、礼三门,孟红锦尚且算是优秀,这接下来的乐、御、射,乐且不提,御射两项却是她的拿手好戏。

却说另一头,出去寻姜元柏和考官“勾结”的孟友德也注定无功而返了。

孟红锦是明义堂中少有的几个对射御之术十分感兴趣的女子。她本来性情暴烈,却恰好对了射御之术要的刚硬。当初一手御马艳惊四座,射箭也是准头能与好男儿媲美。在明义堂,或者是整个燕京城里,关于射御,无人敢与之争锋。

明义堂校考为证公平,特意张贴誊写过的头三名的试卷于堂门边上,一时间观看者无数。

孟红锦眼见着父亲离开,委屈更盛,孟母安慰她道:“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下三门么?明日开始下三门校验,琴、御、射三门,你的御射之术本就是佼佼者,就算庵堂里有先生,却定然没有教习御射之术的人,那姜梨不是定会败在你手下?”

孟友德险些被人挤出来,只听到身边许多人议论:“谁他娘的再说姜二小姐大字不识一个,我非一扁担敲破他脑袋不可。我瞧姜二小姐的字比村里学堂里的秀才写得好多了,虽然我一个字儿也不认识,我也知道好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友德心中突然就有些隐隐激动起来。他拿起外袍披上,道:“我出去一趟。”便匆匆离开了。

这大约是个白丁。

听闻妻女都这么说,孟友德心中就思量起来。他如今已经暗中投靠了右相,那就是右相的人,姜元柏和右相从来不和,自己也相当于和姜家是敌人。如今姜梨在校考中出色得实在不太自然,倘若能抓到姜元柏和明义堂考官相互勾结的把柄就再好不过。当今圣上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文仕上做手脚,要是能借此狠狠打击姜元柏,自己就算立了大功。

也有看起来斯文的读书人,声音隔着人群传到了孟友德的耳中:“最妙的还是文章,引经据典,见解独到,姜二小姐当是博览群书之人。在下寒窗苦读十五载,却还不如个小姑娘,惭愧!惭愧!”遂掩面长叹。

“不错。”孟红锦抽抽噎噎地道:“我与明义堂的姐妹们在此进学了五六年,姜梨才来了不到十日,莫非她在庵堂里也有如明义堂一般的学馆,能让她进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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