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入选的人竟然是燕摇春,而燕芳菲不仅闯下大祸,还得罪了太后娘娘,原本满心期待的王氏如遭雷击,两眼一翻,差点没厥过去,这个她从没放在眼中的小贱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娘娘。

相比起王氏的震惊,燕守仁则是要平静得多,他早就得知燕摇春今日入宫参加选秀了,眼下这局面,虽然是他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摇春比燕芳菲优秀得多,不论是容貌还是谈吐才情。

总而言之,不管是谁入选了,都是他燕守仁的女儿,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情。

宫中的侍卫人马已经离去,钱嬷嬷连忙上前去扶住燕摇春,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一个劲道:“真好啊,咱们姑娘可真是争气得紧。”

旁边的燕守仁也笑着道:“是是,我家春儿确实有出息了。”

说着,他看了王氏一眼,王氏正惦记着燕芳菲,忧心如焚,收到丈夫的示意,也只好硬着头皮,强作欢喜,夸道:“哎呀,这可真是鲤鱼跃龙门,咱们燕家祖坟冒青烟了,竟出了一位妃子娘娘。”

燕摇春却没看她,也没理会燕守仁,只对钱嬷嬷一人道:“嬷嬷,我饿了。”

她折腾了一整天,除了中午吃过几块糕点饱腹以外,什么都没吃,这会儿饿得手脚发软,眼冒金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压根不想应付这一帮人。

钱嬷嬷还没来得及回话,燕守仁连忙吩咐下人:“让后厨准备一些吃食,要快,千万别饿坏了娘娘。”

燕摇春和钱嬷嬷对视了一眼,其中意味自不必多言,她扶着燕摇春回了小院休息,等众人都散去了,钱嬷嬷才往地上唾了一口:“好一群势利眼,呸!”

她一边骂,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罐来,道:“知道姑娘会饿,我今日特意去买了些点心回来,您先吃了垫垫肚子。”

钱嬷嬷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忙笑道:“瞧我这记性,该叫您娘娘了。”

燕摇春拣了一块花生酥吃,道:“没关系的,嬷嬷还如往日一样就好。”

钱嬷嬷既欣慰,又万分感动,一个劲道:“这怎么行呢?您如今大不一样了。”

“嬷嬷说这些话,是一定要同我生分了,”燕摇春放下点心,认真地看着她,道:“您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是除了外祖母以外,最最亲近的人,我把您当成亲人一样看待,希望嬷嬷也是如此。”

钱嬷嬷红了眼眶:“大姑娘……”

燕摇春捉住她布满皱纹的手,摇了摇,笑着安慰道:“嬷嬷,很快我就会有好多田庄和宅子了,到时候分一座最大的,让嬷嬷去那里住着养老,好不好?”

钱嬷嬷只以为她在说笑,揩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忍俊不禁道:“好,好,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婆子都听您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燕摇春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嬷嬷,当年我娘过身后,是不是还留下了一些遗物?”

“是有这事,”钱嬷嬷想了想,道:“当年小姐嫁过来时,侯府的形势已大不如从前了,老侯爷花钱又是个没数的,府里还养了一堆小妾,银子流水一样出去,还往外欠了不少债……”

大概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不太好,钱嬷嬷顿住片刻,继续道:“总之,虽然侯府给的嫁妆没有多少,但是老夫人心疼小姐,掏了自己的嫁妆贴补,那时姑爷只是个穷翰林,能有多少银子?全靠小姐自己,一门心思为着府里操持,他居然还有脸养外室。”

说到这里,钱嬷嬷就来气,又骂了燕守仁一通,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道:“小姐后来生了姑娘您,可惜您月份不足,打小身子就弱,她为了给您调养,请大夫看病,还当了好些嫁妆。”

燕摇春道:“全当了?”

“那倒没有,”钱嬷嬷道:“有些金首饰,原是老夫人给的,小姐一直没舍得动,说是给您留着以后当嫁妆,后来那贼妇人上门闹事,小姐突然病倒,她走得太急,府里又没个主心骨,上下全乱了套,等料理好后事,老夫人要带您回侯府,想起小姐的遗物还未处置。”

说到这里,钱嬷嬷一拍大腿:“谁知道去了库房,才发现箱柜的锁已被撬开,小姐的那些嫁妆遗物全都没了,姑爷说是遭了贼。”

燕摇春挑眉:“这么巧?我娘人刚走,府里就有了贼?”

“可不是?”钱嬷嬷没好气道:“什么遭贼?怕是家贼!我们都不信,老夫人也不信,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报了官,官府来人查了一遍,只说会派人捉拿,这事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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