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的目光落在了孟太后身上,刚好孟太后也转过头,她冷静了下来,凤眸瞥了一眼立在身边刚刚顶替了张冲来做这华清宫管事的宁海:

“宋督主刚换了这华清宫的管事陛下便出了如此大事,督主到底是为着陛下好,还是成心害陛下?”

若是李崇当真是个短命鬼,这谋害皇帝的罪名她也要扣在宋离的身上。

宋离的目光都在李崇的身上,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应付孟太后,只凉凉地抬起眼皮:

“娘娘这话臣便听不懂了,臣只是按着宫规惩戒对陛下不上心的奴才,张冲当差失职十五个板子已经是法外开恩。

陛下出事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当是娘娘身边的琉钰姑姑,不知琉钰姑姑和陛下说了什么,让陛下在姑姑走后,便遣退了华清宫中所有的宫人。”

宋离的倒打一耙让孟太后的脸色一沉,她哼笑了一声:

“宋督主这意思是本宫身边的人有谋害皇上的嫌疑?”

宋离的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

“有没有嫌疑到直廷司走一趟便都清楚了。”

琉钰的脸色都吓白了,进了直廷司的人别说未必出的来,出得来的也根本就没了人样,如今李崇的情况不明,孟太后忌惮宋离手中的督卫军,王和保还未回京,她也怕酿成激变,便沉下脸色:

“本宫的人不劳宋督主审问,陛下醒来便什么都清楚了,张太医,陛下事关国祚,不得有事。”

“是,臣等定尽全力。”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几乎都围到了龙床的边上,什么熏香,银针都开始往周炔的身上招呼。

周炔强忍着身上这被扎一下那被扎一下,听着宋离和这个太后的话,发现这两方的人似乎真的不太希望他死。

尤其是刚才宋离的声音,倒不像是作假的,不过他肯定不会认为宋离不希望他死是出于什么好心,他们不希望他现在死,无非是手里还没有更合适的傀儡代替他。

不过这也是好事儿,物以稀为贵,稀缺资源总是值钱的,只要他是最合适的皇帝人选,短时间内他就性命无忧。

他继续忍着身上一会儿麻一会儿痒的感觉,这针不会真的把他给扎坏吧?

“张冲当差不用心该罚,宁海当差的第一天陛下便出了如此的大事,宋督主觉得宁海便无罪?”

宁海立刻跪了下来,拱手开口:

“奴才愿领责罚,只是陛下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只求娘娘,督主暂且记下责罚,待奴才伺候陛下转安再责罚于奴才。”

宋离垂眸看他,不等孟太后发难便直接开口:

“此罪不可不罚,念你要伺候陛下,便先打五廷杖,余下的等陛下痊愈再领。”

“是。”

立刻有侍卫将人拖了下去,孟太后看过来:

“既然都打了,怎么伺候好陛下,着...”

孟太后刚要如宋离上午换掉张冲一般换掉宁海的时候,宋离忽然开口截住了她的话头:

“陛下情况危重,这华清宫谁守着臣都不放心,臣会亲自守着陛下,直到陛下痊愈为止。”

听了他这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炔手没忍住一个哆嗦,什么?这个大太监要亲自守着自己?

“陛下动了,陛下方才好像动了。”

周炔......他没有。

宋离立刻凑到床边:

“如何?陛下醒了吗?”

周炔一本正经地装死。

眼看着宋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终于有一个太医跪了下来回话:

“臣等已经用了法子,陛下还未醒来,臣这里倒是还有一个民间的土法子,只是臣不敢擅自做主,还望娘娘,督主示下。”

“什么办法?”

“是,是用金汁泼洒在病人的脸上,有些人便能醒来。”

那太医说完这法子就立刻磕了头,周炔还没有反应过来,金汁?什么是金汁?这古代不会是要用什么炼丹的水给他泼在脸上吧?那可不行。

孟太后都是一愣,宋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无论如何李崇不能死,他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立刻出声:

“此时救治陛下乃第一要务,去准备吧。”

那太医连忙磕头退下,周炔有些发毛,到底什么是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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