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茶楼。

角落里,殷呈戳了戳老婆气鼓鼓的脸颊,“乖宝,别气了。”

林念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说书人,“我倒要看看他要胡编乱造些什么出来!”

殷呈点了一盘瓜子,一边剥一边喂老婆。

“书接上回。”说书人折扇一合,“陈王攻打金鹤城,活捉了敌军将领。”

“这敌军将领为保自己的命,竟然将金鹤城拱手相送,以至于全城百姓皆死于陈王之手!”

说书人在讲这些大人物的风流韵事时,为了避讳,通常都会改其姓名。

只是这字改了,音却要模糊相近,这样既不会在明面上冲撞了大人物,也能让听书的百姓们知道讲的是谁的故事。

看台上,说书人继续道:“诸君可能就有疑了,这陈王既然已经攻占了金鹤城,为何还要屠杀满城百姓呢?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陈王的一件陈年旧事了。”

“据说这陈王刚到北境时,结识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哥儿,几度欲与这个小哥儿结为夫夫。”

殷呈:“……”

林念斜眼看过来。

殷呈惊恐地摆手,老婆,这是诽谤啊!诽谤!

“可这小哥儿却是金鹤城守城将军家的独子,如何能嫁给敌军将领。”说书人用扇柄轻轻地敲着桌面,“这二人两情相悦,虽说两国交战,他却是为了情郎,弃全城百姓于不顾。”

“他竟然亲手打开了城门,放陈王的军队屠杀了满城百姓!”

“这小哥儿满心欢喜的以为情郎会娶他,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一个杀他全家的负心人。”

有个夫郎道:“这不对啊,陈王如何能哄他打开城门,他难道不知道放敌国的军队进城会发生什么事吗?”

说书人道:“想必肯定是陈王哄骗了这个哥儿,说只要让他打开城门,便放全城百姓一条生路。”

他说罢,还叹口气,“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一个心中只有权势的负心人。”

林念咬牙切齿,他家阿呈才不会这样呢!

这个说书人乱讲!

瞧他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去与说书人打一架了。

殷呈轻轻揉了一下老婆的手背似作安抚。

“乖宝,别气坏了身子。”

他站起来,径直朝说书人走去。

“先生这故事,我在北境也听过。不过我听到的故事,与先生讲的略有不同。”

说书人皱眉,“哪里来的穷酸泥腿子,此等高雅之地,也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殷呈走到他身边,一条胳膊懒洋洋搭在说书人的肩膀上。

“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殷呈脸上笑吟吟的,也不动怒,“茶楼开门做生意,茶客进门听故事,管是谁讲的呢,讲得好不就行了?”

这时,有个茶客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在理,大家来这里也就是得闲听个乐子。讲得有趣便行,管他是农户还是读书人,讲得好才是硬道理。”

茶楼老板道:“小兄弟,你在我这里讲故事,我可不会付你银子。”

“钱财乃身外之物。”殷呈道,“劳驾,给我挪个地儿。”

说书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他面上挂不住,甩袖离去。

只是他刚走出门口,心念一转,躲在外头,听着茶楼内的动静。

茶楼老板笑道:“小兄弟,你气跑了我的说书先生。你这故事要是讲得不好,我可不依啊。”

殷呈冲茶楼老板抱拳,“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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