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头问道:“谁会在五月的药里下乌头?”
宋夫郎一怔,随后怒道:“是马二瘸子,我给五月熬药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在院子外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什么!”
“先别管是谁下的毒。”乐浩川问,“怎么解毒?”
薛老头说:“这毒好解,可苦于无药啊!得三年以上的雪草的根做引,这雪草只生于云州边境雪山的山脚,县城里最大的药铺都不见得有……”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乐浩川说,“除了雪草,还要什么?”
“其他的药我都有。”薛老头从抽屉里取出钱袋子扔给他,“雪草价高,若是买不了,你便抢回来吧。”
乐浩川:“……”
如今夜深,县城的城门已经关了,想进城,只能溜进去。
乐浩川觉得自己在翻墙上应该颇有心得,似乎以前也不爱走大门似的。
他却是先去了一家铺子,敲了敲高案,推进去一块玉牌。
这玉牌通体墨黑,却从中夹杂着浓烈的鎏金,显得整块玉牌流光溢彩,带着诡谲的美感。
原本守夜的朝奉昏昏欲睡,听到有人敲响案面,他抬眼一看,就瞧见了这么一块极品玉牌。
墨玉生金,虽说只有二指宽,却也相当罕见了,至少他这辈子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墨玉。
当铺不问来路,“活当三百两银,死当一千两。”
乐浩川顿了顿,道:“死当。”
从当铺出来后,他揣着一千两银票直奔县城里最大的医馆。
乐浩川走后没多久,朝奉就将这玉牌装进紫檀盒子里,连夜派人送去京城了。
既是死当,这玉便全权由他们当铺做主了。
东家正愁今年商会没什么压轴之物吸引客人,这玉便是极好的,若能拔得头筹,他这位置还能往上拨一拨。
医馆里的雪草甚至比百年人参还贵,单这一株,便是千两。
乐浩川干脆利落的付完钱,带着雪草回到草庐。
宋五月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
薛老头说没事了,宋夫郎才放下心来。
乐浩川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薛老头问。
乐浩川说:“随便走走。”
薛老头说:“别把人打死了。”
乐浩川的背影一顿,说:“我尽量。”
宋夫郎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家小哥儿身上,因此完全不知道这二人话里的意思。
乐浩川找到马二瘸子的时候,他正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在院里喝酒。
厨房里坐着一个闷头做事的夫郎,他生得貌丑,脸上有一块极大的红胎。
外头的那几人吃着肉喝着酒,这丑夫郎在厨房里吃野菜糊糊。
乐浩川问:“马二瘸子给宋五月下药,你知不知道?”
丑夫郎被突然出现的男声吓了一跳,他眼神飘忽,惶恐地说:“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乐浩川也不跟他废话,抬脚去了院子。
有一人正面对他,他喝了不少酒,双眼迷蒙,口齿也有些不清,打着酒嗝说:“这……这不是柴小鱼捡回来的那个奸夫吗?”
几人回头一看,马二瘸子笑道:“还真是。”
柴小鱼就是宋夫郎的闺名。
乐浩川踢开其中一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长凳上,“你给宋五月下毒了?”
马二瘸子虽说喝了酒,脑子却还清晰,“什么毒,我根本不——”
乐浩川按住马二瘸子的头,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木桌上。
碗碟发出一声破碎的脆响,鲜血顺着碎裂的陶瓷顺着桌沿滴落。
其他几人被这一幕吓得都清醒了,待他们回过神来时,乐浩川已经大摇大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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