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瑶娘进宫,和她们一样……

霍凌:“……”

他想象不出来。

他真怕瑶娘进宫之后,会干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还给陛下和君后添麻烦。

霍凌说:“若瑶娘在宫中惹出事端,还望殿下多担待一二。”

赵玉珩:“那孩子聪颖机敏,可比你圆滑。”

霍凌:“……”

霍凌噎了一下,半晌才抬眸望着男人,说:“殿下,臣可能……不适合待在宫中。”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好像除了这一身武艺以及从小看的兵书,便也没有其他了。他想,如果他真的想要变强,或许应该去试试更多的机会。

今日清晨,孙元熙应召入宫参加朝会指认王家,前一天还来他家中蹭了杯茶,还跟他说有点紧张。

不过孙元熙一边说紧张,一边又很兴奋地说:“我在工部干了这么久,总算是能做出一点有用的事来了!若这次能一举扳倒那个王家,我也不负陛下的栽培了。”

“说来,我这次之所以能立功,还多亏陛下把我安插在了工部的屯田司。”

孙元熙说得口渴,将手中的茶一干而净,又滔滔不绝道:“我家中三代务农,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读书人,我那些同僚出身都比我好,却都不如我了解这些田地之事,所以这次我才能抢到机会。”

霍凌当时很羡慕。

他想,连先前迷茫的孙元熙也有了方向,他也该做出些决定了。

“表兄。”

少年抬眼,这一次没有使用敬称,而是用从小唤的称呼,认真地说:“我想从军。”

……

姜青姝是临时离开张府的。

当时,她正托腮靠着坐在院子里石桌,看着薛兆和阿奚切磋箭术。

薛兆自诩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但阿奚三箭齐发,依然技高一筹。

比试了五六个来回,薛兆当先认输,“不比了不比了,还是你技高一筹,我认输了!”

真是绝了。

薛兆还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今天一回都没赢过,还是在陛下跟前,再这么比下去,他这个大将军的位置都要直接输给他了。

张瑜懒洋洋掂着弓箭,表情倒是没什么得意,还有点失望和不尽兴,“这就不比了吗?我还会五箭齐发呢。”

都还没来及表现呢。

薛兆:“……”

他懂了,他就是这小子在陛下跟前显摆的工具人。

薛兆心里直叹气,算了,他跟这种天才较个什么劲,不是他太菜了,是张相把这弟弟养得太变态了。

改天他非得把这小子拐到军中和其他人切磋试试,让他那些个武将同僚全被他杀杀威风。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虐。

姜青姝托腮瞧着,把面前的瓷杯往前推了推,“阿奚,渴了吗?”

“不……渴了!”

张瑜正要说自己不渴也不累,一看是七娘亲自倒茶,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飞快地放下弓箭蹿到她跟前坐下,乖乖喝水。

少年五官深邃,喝水时额发垂落,衬得五官愈发俊挺漂亮。

姜青姝支着额角,认真瞧着,心血来潮地摸摸他的脑袋,少年一滞,抬眼望着她,也学着她,摸摸她的脑袋。

她的头发都要被揉乱了,咯咯笑着去躲。

张瑜触摸到她柔软的发,只觉掌心也痒痒的,下意识蜷起指尖,企图捉住那丝残留的触感,少女伸手扶了扶脑袋上的发钗,噘嘴不满道:“你都弄歪了。”

“那我帮你弄好。”

张瑜立刻站起来,绕到她身后。

她把发钗抽出,交给他,指着脑袋的一处,“这儿。”

少年低垂着眼睫,左手抚上她的发髻,小心翼翼地把钗子对准,往里推。

才推了一截,她就吃痛地抽气了一声:“疼。”

扯到头发了。

张瑜立刻往外抽,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

“我会轻点的。”

“好。”

能把剑玩出来花来的少年,此刻笨拙地捏着一只钗子,紧张得呼吸都要停了,一点点往里推,生怕弄疼她。

少女安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腿上,绞着衣带等候。

就在此时,周管家快步而来,低声在薛兆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薛兆面色一肃,悄悄上前一步。

他对姜青姝比了个手势。

——有事发生。

他们事先约好,如若有涉及军政大事需要她立刻回宫,便以手势提醒。

姜青姝眸色微暗,突然说:“阿奚,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少年还没来得及给她插好钗子,闻言怔住,“什么。”

她已经站了起来,回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发钗,抿唇一笑道:“那就罚你先学学怎么给女孩子戴发钗,下次再来给我戴。”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发钗,抿唇不吭声,只是望着她。

“那我送你……出府门。”

“好。”

姜青姝和张瑜一起走出去,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门外,看着少女走上了马车,放下帘子时还在冲自己挥手。

随后帘子一落。

彻底隔绝了少年依依不舍的目光。

姜青姝笑容微敛,提裙坐好,偏首看向车内早已等候的张瑾。

“什么事。”

张瑾道:“西北传来军报,漠北举兵大军叩关,守将隗通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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