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对她连连磕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陆禾筠将剑抵在狱卒的下颚,他害怕的微抬起头。
众人以为她是威胁逼问,怎料她却说道:"可会写字?"
狱卒听此也不由一懵,愣怔怔的摇头。
陆禾筠又问,"手语呢?"
这下,狱卒听懂了,眼眶噙泪,依旧摇头。
她叹了口气,举起剑,眼神变得阴鸷,"那留你何用!"
利剑的寒光一闪,众人大惊,但没一个上前,只有萧怀悰走近一步,伸手欲要拦。
狱卒看着锋利的剑刃即将逼近,默默的闭上眼,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寒剑快速斩落,即将逼近脖颈时堪堪顶住,挥剑声戛然而止,萧怀悰的手正好碰到她的手腕,怎料她却停了。
所有人又是一惊,他放下手。
狱卒疑惑不解的睁开眼看她。
陆禾筠冷不丁的嗤笑出声,半蹲下身子,幽幽道:"远不止被拔了舌吧?"
"他们真是丧心病狂,还威胁你了。"
狱卒片刻的愣住,而后张嘴说不出话,甚至是极力的摇头,伸手想抓住她剑,自行了断。
陆禾筠眼疾手快的将剑一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视,"想死?"
"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得好好护着你才行,这次寸步不离的守,时时刻刻盯着你。"
身旁的几人不明所以。
而她却继续说着,声音冷幽幽的,"若是你没有死,他们对你下不了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在意之人。"
"你急着想死,就说明有软肋被捏住了。"
"现在,我偏不让你死。"微微笑着,嘴角凝起梨涡,背着光亮,隐隐发暗,令人莫名发怵,稍俯身盯着,语气悠然,"只要你不死,过不了几天,你所在意的人就会出事,对吧?"
萧怀悰颇为诧然的看她,之前还是心系百姓,大义凛然的模样,如今却像是换了个人。
说出的话,令人心生寒。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先前小瞧了她。
狱卒彻底崩溃,对她频频磕头,额前很快就出现红印,渗血,缓缓流淌而下。
陆禾筠漠视,"耗吧,看谁能耗得过。"
"本郡主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
此话是说给跪地的狱卒,更是给身后的几人,甚至是躲在暗处的鼠辈。
说完,抬脚就走,狱卒赶忙抓住她的裙角,抬起头来,脸上泪痕与血水混合,凄惨又可怜。
死死攥紧着,满眼都是央求。
陆禾筠冷眼看着,问:"这次,会写字了吗?"
狱卒立马点头,快速的点了三次。
她轻笑,蹲下身子,附耳低语道:"你亲人的生死,捏在你手中。"
"是死是活,好好斟酌,想清楚了再写。"
狱卒认命的又一点头。
陆禾筠站起,将软剑还给沈纪棠,转头看向身后,扬起一抹随和的笑,"戚将军,王侍郎,我们先行出去喝杯热茶候着。"
"很快的。"
两人回过神。
说着,又瞧向萧怀悰,"你在这守着,等他写完再命人送过来汇报。"
他作揖送别三人。
人走后,沈纪棠才敢来到他旁边,小声嘀咕:"萧大哥,陆大人怎么像是变了,刚刚看得我后背发凉。"
萧怀悰嘴角扬笑,"哪里变了。"
"我们的陆大人不还是一样。"
"一样的冷静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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