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大理寺的人员抵达,这次领队的是卢启,一一接收罪证。

陆禾筠在旁边看着,卢启走过来,神情严肃,"陆大人,此事陛下知晓,很是担忧。"

"还有,来时我就听闻朝堂上已有参劾你的折子了。"

她淡然一笑,"无非是说我无令擅自行动,仗势欺人逼迫准刑。"

卢启轻叹息,"明明是你不辞辛劳的来回奔波,还搜查出了金矿,他们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参奏。"

陆禾筠看着桌上收集好的信证,又抬眼望向那三百二十一箱的黄金,笑容依旧,"无妨,东西找到就好。"

安排妥当,众人打算明日出发返京。

她忙活完,去了一趟牢狱。

审讯室里,萧怀悰脸色阴沉的在一旁站着,手缠着染血的纱布,拳头死死攥紧,而角落瘫坐着鼻青脸肿的魏闵,宁远道同样脸上有伤,坐在桌前,笔唰唰而写。

她进来时,狱卒识趣的退下关门。

魏闵看她进来,仿佛瞧见了救世主般,跪爬着来到她面前,"郡…郡主!"

"他居然敢擅自动手,殴打我等!"

陆禾筠睨视,冷冷的开口道:"本郡主准许的,如何?"

魏闵话一噎。

她绕步来到宁远道旁边,看一眼所写的字,全都是地名,大概十几个。

宁远道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将纸张递给她。

"这些,是我所知的全部。"

"当初的金矿确实是由官道掩护运输各地,据我所知,大概经手的人员有官有匪。"

"黎州的这批已经提炼完,但没有正式流通,其他地方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禾筠看了一会,突然问:"金矿最先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宁远道怔了一瞬,"五…五年前。"

她眼神犀利,紧盯着,又问:"谁发现的?"

他迟疑了,没有回应。

陆禾筠抬脚慢步走着,"你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我猜是不敢说。"

"五年前就知晓甫阳金矿,精心筹备,拉拢各地官吏,目的就是在短时间内采挖分赃完毕。"

"就算有一日事发,涉及人员之多,你们就抱着侥幸之心,设想着短时间内不可能追查到,甚至是可以瞒天过海。"

宁远道微垂着头,沉默不言。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萧怀悰,"你先出去一趟。"

他没多想。

转身离开,顺便关门。

陆禾筠没了顾忌,径直走近,双手蓦然撑桌!

宁远道愣然的抬头看她。

她话音有些沉,"所以,在这五年期间,你们不止筹划着分赃金矿,还密谋了可以搪塞遮掩的办法!"

陆禾筠冷幽幽的盯着,问出了那个心中的设想,"而这个办法就是…"

"……宁平侯通敌叛国。"

宁远道眼里闪过诧然,旋即快速的收回目光。

她将这份微不可察的躲闪捕捉到,再次质问,"你们当真密谋了这件事?"

"侯门惨案,就是冤案,对不对!"

陆禾筠极力的克制着嗓音,但满腔气愤是压不住的。

宁远道微侧头,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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