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夜色渐渐暗下来。
床上,她越睡越觉着难受,浑身沉重还隐隐发热,辗转侧着身,缓缓睁开眼。
陆禾筠口干舌燥,抿了抿干涩的唇,开口呼喊了几声,但话出则是有气无力,无奈扯着嗓子放大了音量:"来人……"
这一声终于有侍女听到,快步的走进来。
瞧她面色红润得厉害,额前还冒着汗,赶忙上前,"郡主!"
听到来人禀报,沈太后带着御医匆匆忙忙的赶过去。
看诊了一会,御医行礼道:"郡主内有郁气,思虑过度,身体太过疲累,加之先前着了风寒,引起了发烧。"
"得尽快服药降热,以免病情加重。"
沈太后焦急的看一眼床上的人儿,"立马去熬药。"
"是。"
良久后汤药煎好,沈太后亲自喂药,陆禾筠皱着眉一点点喝完,沈太后又塞了个蜜饯给她吃,苦涩得到缓解。
喝完药就躺下,她在床边一直守着,寸步不离。
宁仁宫亮了一晚的蜡烛,床上的人终于退烧,沈太后才起身离开。
出门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好好守着。"
"早膳也命膳厨先去备好。"
抬脚走着,想到什么又神情严肃道:"传令下去,议亲之事不准再提,任何人都不许透露半点风声。"
大理寺。
萧怀悰心不在焉的扫着地,思绪飘飞。
这时,陈俊兴冲冲的寻到他,"放月钱了!"
说着还将领到的银子递给他,"刚刚我听消息说快临近新春,我们可以放假回去了。"
"这个月的月钱还多给了一两呢。"
萧怀悰接过银子。
陈俊笑嘻嘻的,"哥几个合计着今晚出去聚一顿,你可别缺席哈!"
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跑出去。
他默默的扫完地才离开。
傍晚时分,聚在一家小酒馆,桌上摆满酒菜,纷纷入座。
几个杂役很是高兴,举杯畅饮,勾肩搭背的谈笑着,有的则是谈论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有的则畅想着家中喜事,零零碎碎的杂事,边说边喝,甚是开心激动。
而萧怀悰只是淡淡的附和笑着,默默喝酒。
陈俊喝得有些醉,一手揽住他的肩,"兄弟,宁昭离这挺远的,明日你就可以启程回家了。"
"你这些天跟着郡主四处奔波,家里人肯定很担心吧?"
陈俊旁边的一人没好气的推了一下他,低声提醒道:"你小子喝醉就别说了,怎么净戳人家心窝子。"
萧怀悰听到了,笑容有些苦涩,"无事。"
"正好明日也该回去好好祭拜一下他们。"
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扯开话题。
"对了萧老弟,这些天你跟郡主四处忙活,立下不少功劳,有什么趣事跟我们哥几个唠一唠。"
"就是就是,别一个人喝闷酒。"
萧怀悰又倒满了酒,笑着轻摇头,"没什么趣事。"
"多的都是些刀剑相向,暗箭火药,危险事。"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话题还是不行,渐渐的就只能是你来我往的喝酒。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入肚,没再搭话。
他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的任人搀扶着走,回去倒头就睡。
翌日。
歇息一整日连着喝药,陆禾筠好些了,起身出到庭院里走走,后庭院传来交谈声,她循声前往。
交谈的是两个女孩,衣着华贵,模样青稚,陆禾筠都认清了,原来是五公主陆蓁和七公主陆娩。
陆蓁一瞧见她,眉间一喜,"筠姐姐!"
"我就说你在皇祖母这,听宫女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
陆禾筠微微一笑,"还有些咳,不打紧的。"
三人围坐在一起。
陆娩打量着她,唠起了家常,"说来,你是我们这些堂兄妹中最忙的,连太子哥哥都没你劳苦。"
"自从你当了官,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多少。"
陆蓁赞同的点点头,"对啊,都累倒了。"
"从小到大我都少见你生病,比男孩子还要活泼健康。"
"小时候就经常女扮男装,混在男孩堆里,不是骑马拉弓就是舞刀弄剑的。"
"连皇兄他们都打不过你。"
陆禾筠微微笑着,喝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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