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楸记得前几天哥哥都是一直躺在床上的,但是今天哥哥可以坐在椅子上了。
秦泽点头,伸手摸了摸他弟的小脑袋:“等会儿哥哥接楸楸一起下去好不好?”
哥哥病好了,还可以自己上楼来接他。
虽然年纪小,但也确实担心了好几天的小家伙又喊了一声哥哥,开心的上前用小手牵了牵哥哥的手。
也许是小娃娃的喜悦太过明显,那个坐在不远处眼神一直在朝着唐楸的方向放空的叫做小辉的小男孩忽然抬手捂了捂胸口,抱着玩具狗低头小声的重复了一句:“哥哥……”
喊了一声,叫做小辉的小男孩眼神聚焦,再次紧了紧手里的玩具小狗。
玩玩具的时候,喊哥哥的时候,楸楸都会笑。笑是开心。
所以,在玩玩具,还有喊哥哥,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是应该开心的吗?
小男孩扯了扯唇角,迎着怀里玩具狗两颗亮晶晶的大眼睛,努力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有了弟弟的陪伴,等待的时间好像也过的飞快,很快就轮到了秦泽被工作人员带进了咨询室。
在评测前来咨询者的心理状态时,咨询师们往往需要很慎重的来下一个结论。因为秦泽是第一次来,所以老教授问的很细,观察的也很细,最后更是等到一系列的测试结束后,对方才让秦泽把秦镇业徐茵夫妻也喊了进来,理了理秦泽的各项测评结果说道:“孩子确实是有一些创伤后遗症的表现,不过不算很严重,他自己存在很强烈的自救意识,这很重要。”
甚至面前这个叫做秦泽的少年的自救意识已经不能用强烈来形容了。
说句不太负责任的话,这样的自救意识,你就算把他打成个植物人,估计都比一般人苏醒的几率要高许多。
经过这些天的心理建设已经接受了儿子可能存在的问题的夫妻俩简直喜出望外。
徐茵连忙问:“那医生,小泽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吃什么药?”
老教授摇头:“他这种情况不用吃药,过度的用药物去干预反而容易出现一些更严重的副作用。”
说完,老教授借口把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支开,秦泽虽然看出了对方的用意,但还是抬脚走出了咨询室。
等到他走了之后,老教授这才对重新又紧张起来了的夫妻俩说道:“根据我之前对孩子的询问以及观察,我发觉他的情况在不久前是有过一次起伏的。在这之前,他的心理状况其实已经趋于平稳,甚至已经趋近于自愈。如果是在那个时候,我猜测一般的心理医生都已经很难看出他的异常。但在这之后,可能是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些变故,导致他重新变得敏感了起来,并且存在一定的分离性焦虑。”
“我的建议是,以后不要再有同样类似的事情刺激他。”
老教授在说完后又着重的和夫妻俩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分离性焦虑,是指在离开与他建立了亲密关系的对象后,会存在一定的烦躁、抗拒、悲伤等负面情绪。严重的甚至会反射到身体上,出现呕吐、头痛,恶心等症状。
这个亲密关系可以是和父母,可以是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长辈,也可以是任何让他感觉到放不下的存在。
听完老教授的解释后,秦镇业和徐茵只感觉之前秦泽刚回到秦家时那一切的抗拒与冷漠,甚至于敌意都有了解释。
秦镇业有些艰涩的开口问:“那他之前跳窗后想要去扒火车,也是因为这个吗?”
老教授看了秦镇业一眼,给了肯定答复。
最后,在夫妻俩临出门前,老教授一边翻病例档案一边补充道:“对了,这种焦虑状态一般多发于学龄期儿童身上,十四岁……勉强还属于这个范畴吧。”
走出咨询室,室外,已经初见剑眉星目的少年眼中含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娃娃。
那成熟稳重的样子,与咨询室内老教授的评价很难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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