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翻到过花丞相爷爷给她写的信,大意是说花老爷不争气,没能考个好功名,有生之年能看他当上丞相,老头子死而无憾什么的。

花家老爷是个能干人,光姨娘就有四房,其中一个早逝了,另外三个都穿着上好的绸缎衣裳坐在桌边。每个姨娘身边都还带着个孩子,大点的目测十五六岁,最小的五少爷花靖安也就十岁的模样。

也就是说,花老爷头上应该没什么功名,所以这府邸只是叫“花府”。

她得想想办法弥补这罪过。

“父亲母亲。”一跨进门花春就习惯性地问安,躬身下来的时候才觉得有点奇怪。

叹了口气,花春跟着她往外走,心里还是有点内疚的。万氏那么张扬的性子,在要修院子的时候定然就四处炫耀了,现在修不了,背地里定然被人嘲笑。

她丫的是不是古装剧看太多了?行礼行的怎么就这么顺溜呢?

任姨娘就是那花流萤的生母,虽然只是个姨娘,但是因着花流萤成了贵妃,她在这府里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可小觑,万氏再泼辣也不敢太为难她,就只能吵两句嘴。

万氏看起来还余怒未消,见她来了才缓和了语气:“我儿,过来坐。”

“还不是修院子的事情。”品檀无奈地道:“方才夫人去给老爷说这件事,叫任姨娘听去了,大概是表现得幸灾乐祸了些,就惹恼了夫人。院子不修了毕竟跟贵妃娘娘有关,夫人少不得迁怒任姨娘。”

前厅中间的桌子很大,菜却是分开放在各自面前的,每人六个小碟,看起来干净又方便,还能多人同桌,真是不错。

啥?又跟人吵起来了?花春好奇地问:“为什么?”

花春颔首,摸了摸还生疼的屁股,小心翼翼地在凳子上坐下。

品檀应了,开门进来扶着她,低声在她耳边道:“方才夫人与任姨娘吵了嘴,您小心些。”

因为疼,再怎么也没办法优雅,动作有点滑稽。旁边坐着的任氏瞧见了,捂嘴就笑了一声。

还没见过这府里的其他人呢,总得好好见一面加深加深印象。

万氏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地就飞了过去:“还来劲儿了?”

七手八脚地将折子捡起来放好,花春想了想,大声道:“去前厅。”

“夫人息怒。”任氏笑盈盈地道:“妾身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今日天气不错罢了。”

“公子。”品檀的声音突然在外头响起:“该用午膳了,您是在书房用,还是去前厅?”

“是吗?”万氏冷笑,抬着下巴望着面前盘子里的菜,阴阳怪气地道:“也对,光脚的没法儿笑穿鞋的,生不出儿子的还能笑人家儿子出息的?”

前面看那些折子还觉得花丞相应该很讨厌宇文颉,所以才跟他这么过不去。但是看见这一行字,她突然觉得,花京华对皇帝,说不定……

任氏一愣,看了闷不做声的花老爷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拿帕子擦着嘴:“夫人没听过一句话吗?‘生男无喜,生女无悲,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生女儿又怎么了?照样高居宫殿,还不会受廷杖之刑。”

看着这句话,花春一愣,心里的感觉更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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