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满错愕地张大了嘴。

一个月二两银子?她做刑部女吏的月俸才一两七钱。

“太,太多了些。”她皱眉,“你,你,你开门做,做生意,亏,亏不得。”

如意不解:“亏什么?这儿最好的厨娘月钱是二十两,待你学成了能做出好菜,工钱还要涨的。”

拂满懵了,茫然地眨眼。

沈岐远看着她的表情,着实有些意外。

刑部司上下都知道,花拂满不爱说话,哪怕是生死之交的赵燕宁也不能从她嘴里撬出几个字来。

而现在,她站在如意跟前,虽然吃力,却是认认真真在张嘴:“你,你不可,不可唬我。”

“唬你做什么。”如意没好气地坐起来,抬着下巴睨她,“我还能因为你生得娇俏可爱就胡乱给你开工钱呐,想瞎了心吧,我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大东家。”

“那,那,那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你赶紧的去前堂给代掌柜说一声,明儿起就上工。”如意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去去去,动作麻利些。”

一如既往的霸道。

沈岐远皱眉,刚想说她该对拂满温柔一点,却见后者竟乖巧地点了头,与如意颔首作别,又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皱眉比划:大人不要再骂东家了。

沈岐远:?

不是,怎么说也是五年的同僚,大家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的,他还救过她几次命呢,竟都比不上一个黑心肝的东家?

门开了又合上,沈岐远转头,就见那黑心肝的东家正拿下巴瞧着他。

“罢了。”他叹了口气,“你能救下拂满,也算是功德。”

如意阴阳怪气地道:“可不敢跟大人论功德,我们这些奸佞妖邪,天生就是没有好下场的。”

牙这么尖,怪不得咬人疼呢。沈岐远抿唇,知道自己口舌上占不了便宜,干脆转了话头:“你方才想去太师府做什么?”

提起这个,如意脸色微淡:“去给剪灯收尸,怎么,犯法了?”

“倒是不犯法。”他皱眉,“剪灯没了?”

刚灭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如意嗤笑一声,垂着眼道:“是啊,没了,柳太师打死的,大人能替我讨个公道吗。”

沈岐远问:“她身契在你手里?”

“不,在太师府。”

那便难了,从来奴仆都是主人的财产,若在她手里,还能告太师府一个损害私产,若不在,此事便是太师府的内事,多问一句都是僭越。

沈岐远想了想,道:“我先替你去寻她尸身,你这状况不宜再出门。”

不用他说如意也察觉到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手也快抬不起来了,现在想来他倒是对的,若这副模样去太师府,恐怕半路就会倒下去。

但她不想与他低头认错,只冷淡淡哼了一声,倔强地将脸埋进软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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