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被她问得一个趔趄。

她左右看了看,好笑地道:“这要我怎么说?就是寻常男人的样子啊。”

不对。

宁朝阳摇头。

她拉起华年出门上车:“去你常去的那家倌馆。”

华年一本正经地道:“你别胡说,我为人清正,从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车夫前头左拐,在第六个巷子口停。”

宁朝阳斜眼看她。

轻咳一声,华年道:“偶尔。”

每天公事那么多,玩点男人怎么了嘛。

她熟门熟路地带着宁朝阳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看上哪个只管取牌子。”

宁朝阳看上了五个。

她把人都叫到厢房里,张口便道:“脱了上衣。”

华年一口茶喷了出去。

殿下不是才说了要她们节制点?她抬手欲拦,却见宁朝阳站在那五个人面前,脸上没什么情绪,一双眼只打量着他们的腹部。

“谁干过什么重活?”宁朝阳问。

五个人里有两个举了手。

她走到那两个人身边仔细看了看,脸色更加不好。

“怎么了?”华年凑过来道,“你若想要壮实些的,就去武夫里挑呀,这几个这么文弱,自是没什么筋骨的。”

她说得对,文弱的人大多没什么筋骨。

但江亦川怎么就有?

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宁朝阳有些烦躁。

她扔下赏银离开了倌馆,径直去往仁善堂。

仁善堂里正人满为患。

江亦川坐在最里头,一身白衣显得格外孱弱。四周喧闹不止,他却还是温声细语:“这个病急不得,要静养。”

“方子拿好,找紫苏抓药即可。”

“您慢些走,劳烦各位给老人家让条道。”

声若清泉,潺潺涓涓,听得人心里十分舒坦。宁朝阳缓和了些神色,安静地站在后门边等着。

江亦川抬眼间瞥见了她的衣角,他眼眸一亮,借着由头就进了后堂。

“忙完了?”他低声问。

宁朝阳点头,目光缓慢地从他胸口扫了过去。

喉结一滚,江亦川不甚自在地道:“我这里还没有忙完。”

“嗯。”她欺压上来,二话不说就拨开了他的衣襟。

江亦川心里猛地一跳。

背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门,他能清晰地听见外头喧闹的人声和药炉烧开冒泡的动静,可眼前这人偏凑得极近,双眸涟涟,似笑非笑。

“大人,别……”

话没落音,她的手就抚在了他的胸膛上。

江亦川呼吸一窒。

与往常的单刀直入不同,这人只一点一点仔细地摸着他的皮肉,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江大夫?”掌柜的在外头喊了一声,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门板的另一侧。

宁朝阳感觉自己手下的皮肤瞬间缩紧。

她抬眼,就见面前这人双眸雾蒙地看着她,像一只迷路的羔羊,眼神里有哀求,也有一丝深晦。

宁朝阳笑着收回了手。

“去忙吧。”她道,“我在东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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