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就是想把她弹劾革职!

沈浮玉气得站了起来:“宁朝阳,你不讲理。”

说得像她自己就讲似的。

宁朝阳往椅背上一靠:“我劝你快些去,且好好查查莫要隐瞒遮掩,不然万一祸及家门,我可不会再救你。”

沈浮玉一愣:“此话何意?”

她不耐烦了,摆手就让宋蕊送她出去,连着行李一起给她塞上马车,径直送出城外。

事情有人办了,还没人跟她作对了,程又雪以为宁大人会舒坦不少。

但抬眼看去,宁大人别说笑一笑了,神色甚至比先前还更严肃些。

“又雪。”她问,“你离开将军府的时候,那个叫陆安的副将还在府里吗?”

程又雪摇头:“他早上就出去了,说是侯爷有差遣。”

宁朝阳闻言起身,顺手拿起块腰牌就大步往外走。

程又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了两步完全跟不上,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大人的衣角消失在凤翎阁大门外。

她的官帽还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官服也还堆在一旁。

程又雪疑惑地想,不是公事?

可若不是公事,宁大人又怎么会急成这样?

镇北将军府。

两盏茶搁在桌上,一盏满的,另一盏却已经空了。

沈晏明捏着拳头看着对面这人,心情甚是复杂。

“侯爷是想秋后算账,怪我当时得罪?”他按捺不住开口问。

李景乾倚在檀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杯子里根根倒立的茶叶:“你当时得罪我什么了?”

沈晏明噎住。

他先前很看不起那个来路不明的江大夫,言语上也诸多鄙夷,没想到这人摇身一变,突然就成了凯旋归来的定北侯。

要细说哪里得罪,就等于是再把人得罪一遍。可要是不说,他实在拿不准这人想干什么,心里真是万般不安。

“时候不早了。”他道,“侯爷若是没别的事,在下还要回宫中请脉。”

“不急。”李景乾道,“宫里也不缺你这一个御医。”

沈晏明皱眉,语气低沉下去:“侯爷这是何意?”

伸手取下他挂在药箱上的铭佩,李景乾拎起来看了看上头刻着的大名和御医院字样,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医术,真的够格入御医院了?”

这话嘲讽之意十足,沈晏明霍然起身:“要杀要剐都可以,但还请侯爷莫要侮辱在下的家传之术。”

“哦?”手指一顿,李景乾抬眼,“也就是说,你是靠自己在御医院挂名的?”

外头的那些话都是误传,她没有拿这事儿讨他欢心,也没有帮他……

沈晏明突然就坐回了位子上。

李景乾不解地看过去,就瞧见了他脸上盖也盖不住的心虚:“我年岁尚轻,想平白在御医院挂名自是不能。”

“……”

僵硬地收回手指,李景乾嗤了一声:“那你急什么。”

“在下好说也读完了百册医书,行医看诊数千人,如何就是不够格?”他犹自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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