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你的东西,从来就不用抢。”宁朝阳朝那盘金粟平追示意,“它等在这儿让你吃。”
齐若白年岁太小,听不懂这话的深意,但见大人已经展颜了,他也跟着高兴,当即就伸筷去夹来吃。
“好吃!”他眼眸晶亮。
宁朝阳失笑,左手撑着眉骨睨着他狼吞虎咽,余光瞥见对面的程又雪,她纳闷:“你很冷?”
程又雪哆哆嗦嗦地接过华年递来的热汤,心虚地摇头:“还,还好。”
外头艳阳高照,常人穿薄衫都微微有汗,她身子骨也太弱了。
摇摇头,宁朝阳接过身后小厮重新拿来的筷子,顺手又给程又雪夹了一块。
于是等李景乾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盘金粟追平已经没了。
他嘲弄地道:“以宁大人之意,这东西就不该是我的。”
宁朝阳半阖着眼哼笑:“方才是有侯爷的份的,侯爷自己也夹到了。但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会变的,就算该是你的,也不可能一直在原处等你。”
“我已经说过了喜欢。”
“那又如何,桌上喜欢这道菜的又不止你一个。”
“……”
程又雪哭丧着脸转头,问华年:“我们真的不能换一桌吗?”
华年也扶额:“没别的位置了。”
四下宴席都已经坐满,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独她们这一方角落,桌上的菜都快结霜了。
华年愁着愁着,突然又想起了柳岸。
他那么爱看热闹,若能遇见这样的场面,说不定不会害怕,只会更高兴。
怅叹一声,她又招来随侍询问柳岸的消息。
齐若白胃口很好,一直在吃。
宁朝阳心情很好,一直在看他吃。
她觉得自己一开始想要的外室就是这个模样的,单纯省事,天真无邪。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疯,非得去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而李景乾已经气饱了。
他觉得宁朝阳大多数时候是很聪明的,看得清形势,也分得清利弊,但一遇见感情之事,怎么就那么容易变成傻子。
齐若白肖似他又如何,终究不是他,她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正想着,陆安就穿过层层人群,艰难地到了他身边:“侯爷,荣王和常将军想见您。”
李景乾一顿,接着就看了宁朝阳一眼。
她像是没听见陆安的话,只继续给齐若白夹着菜。
深吸一口气,他拂袖起身。
宁朝阳漫不经心地听着身后的动静,等了一会儿见人已经走远了,才对宋蕊道:“让灰雁别吃了,先去跟他兄弟回话。”
宋蕊低声应下。
灰雁是她亲自从死牢里放出来的人,挂着个不大不小的武职,乍看不太起眼。可他常跟荣王那边的人走动,还时不时将凤翎阁的消息传给他拜把子的兄弟。
与六子不同的是,她想让荣王知道什么,灰雁才会说什么。
荣王已经对李景乾有所不满了,她知道。
但光是不满怎么行呢。
轻叹一声,朝阳心情甚好地又给齐若白夹了一块肉,看他吃得腮帮鼓鼓,不由地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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