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表妹,我很喜欢。”

“合你心意就好,也算没辜负那块青田石。”

两人言笑晏晏的一幕,令景珣想起襄王府宴那一日。

琅花亭中,少女瞧见自己,惊慌失措的拽住青年郎君的手臂,直往他背后躲。

名满长安的才子,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兄,是以久别重逢,她亲自为他刻图章。

景珣看了眼自己宽大的袖摆,嘴角扬起无声的嘲弄,梦境太鲜活,竟让他错以为美梦就会成真。

她若知道自己夜夜梦她,怕是更避之不及。

景珣背在身后的手骨紧攥成拳,侧头看了眼林荫地入口处的赵苍。

时隔小半月,庾昭月再次听到“军务繁忙”这个蹩脚的理由,诧异的望向景珣。

四目相接,他眸光明显褪去适才的和煦,冰冷的像隆冬的寒潭水。

偏偏这汪寒潭中,隐有火苗窜动,庾昭月只望了一眼,便仓皇收回视线。

他怎么了?

景珣看到她瑟缩了一下,迅疾转身,大步离开。

他背影如风,庾昭月不由自主的望过去,手指头纠结的绞在一起,直到他背影消失不见,才慢腾腾收回视线。

谢诚莫名心口发颤。

景遇逮住机会闹谢诚,余光无意瞥见这一幕,一缕灵光乍然涌入心口,他迅猛抓住。

七娘,景珣,他们……

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在脑中奔腾,但很快被他制止住。

不会,七娘才回长安半月,和景珣压根没见过几面。

而且他无意中得知,七娘一心向道,想做女冠。

她性情坚韧,不像轻易会扭转心意的人,谢诚迟迟未登门递婚书,便是怕挑破这层纱,连表兄妹都做不成。

再则以景珣的性情,若是看上哪位小娘子,必会迎难直上,怎会因为吃醋愤而避让?

景遇拍了拍脑袋,一定是最近读书和习武太辛苦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

谢若竹正想问他怎么了,这时候来了一波娇客,她们远远看到景遇和谢诚,双眸立刻放光。

谢诚出身陈郡谢氏,门第从东晋时就极为显赫,他本人又极富才名,更遑论祁国公府还不兴纳妾。

从先国公谢旌到现国公谢复,两人膝下都只有嫡出子女,这对时兴纳妾蓄妓的大胤郎君来说,简直太稀有了。

庾绍年轻时因为一骑绝尘的美貌,成为长安未婚小娘子心中排名前三的择偶佳婿。

如今他成婚二十载,因为只做一心人,成为大胤贵妇交口称赞排名魁首的绝好郎君。

景遇呢?

景氏皇族素来出情种,不过他们情意起得快、消得也快。

襄王便是其中的典型,他早年对襄王妃一见钟情,在两仪殿外跪地一天一夜请婚,结果成婚不足一年便移情李儒人。

是以,光从专情这点,按皇族的秉性,景遇拍马也追不上谢诚。

但是他有一点优势,谢诚也无法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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