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班站立的一武将出班大声道:“太后,臣不同意安抚江毅,一区区书生,敢行叛逆之事,臣请太后速速发兵平叛.....”
该名武将话刚说到这,左班站立的一个文臣斥责道:“武烈侯言之大谬,当下我朝正值动乱之际,各州已难自保,国库钱粮更是殆尽,若能谈定,何以擅言刀兵?你等武夫,休要朝堂惑政。”
武烈侯眼睛一瞪,虎躯一振,反击道:“老夫世代戍边,外敌从未敢犯我武朝,老夫久居边塞,你等高坐庙堂治理天下,内乱不但不止,还愈演愈烈,你说是老夫等粗鄙武夫之过?”
另一文臣道:“自古武将打天下,文人治天下,武将且守好边塞即可,内政休得妄言。”
又一武将对着文臣道:“我们武将不打疆土,你治理什么?我们把疆土交给你们治理,你们把疆土治理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实属该死,你等应以死谢罪。”
又一文臣道:“你等武夫,只知打杀,岂不知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武将则怼:“我武朝近三百年基业皆是我等武夫守城之功,你等酸腐只知高谈阔论,纸上治天下。”
文臣...
武将...
朝堂内一阵喧闹,宛如市井。
站在文班中的严师,偷偷与站在身后的儿子对视一眼,闭上眼睛假寐。严从喻则静静地站立不动,一副与我无关的的沉着。
站在珠帘旁的洪公公扯着嗓子喊:“肃静,肃静。”
好半晌大殿才静了下来,众人各回本位。
洪公公大声道:“朝堂重地,太后与皇上在此,你等成何体统,不怕惊到圣驾吗?”
八岁的小皇帝直直的坐着,冷漠的看着下方的大殿,旁若无人,古井无波。
珠帘后传出太后的声音:“每次上朝都是吵论不休,什么事都议不得,你们不烦,哀家都烦了。算了吧,今个就到这吧,退朝吧。”
洪公公尖着嗓子喊:“太后懿旨,退朝。”
武朝自建国起,开国皇帝不喜欢每日上朝议事,遂改成了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的制度。
今天是大朝会,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全在,就吵成了这个样子。
这对大臣来讲很正常,先不说前朝,就从武朝说起,自建国到现在二百九十二年了,大朝会也吵了二百九十二年了。
这就需要考验皇帝的执政能力和执政艺术了。哦,对了,现在是太后执政,一个没出过门的二十来岁的女子懂什么?至于八岁的小皇帝,哎,朝堂上没睡着、没吓哭已经不错了。
终于到了三天的小朝会了,还是接着吵。
捱到五天的大朝会了,又是吵。
左丞相胡风彻底坐不住了,拂袖而去。
我小儿子还在被江毅那个王八蛋判劳教呢,我跟你们这些孙子在朝堂上扯淡,这不瞎耽误功夫吗?
晚上的时候,胡府呼呼啦啦来了一帮子高官,文官武将都有,见面就说:“丞相大人,您老得想办法救救孩子们啊,听说他们可遭罪了,挑水、挑粪、耕田、种地。”
一听这话,左丞相眼泪都下来了,你们这些混蛋,你当我不想救儿子吗?你们在朝堂上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就知道瞎吵、乱吵。
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先派去一个人跟江毅见个面,探一下江毅放人的底线。
关于派谁去与江毅谈判,大家也是斟酌了好久,首先是不能再派高官和豪绅大族的家人去了,免得被江毅再扣下敲一笔。
也不能派没有一点地位的,否则江毅认为不重视。
最后想来想去户部尚书家里的一个小管事可以,虽不是尚书的心腹,也不是府里的管家,但也跟了尚书近四十年了。
再说了,户部尚书唯一的孙子也在涉县被判劳教呢,他家的小管事肯定用心。
第二天一大早,洪公公来传左丞相进宫,说太后召见。
一夜没睡的胡风强撑着疲惫的身子,面见了太后,见完礼后才知道太后也在为救侄子的事犯难。
太后的意思娘家都快翻脸了,再不救侄子,亲爹亲娘包括嫂子都快打进宫了。
胡风一听,都是一件事,反正孩子们都被江毅判了劳教了,说难听就是在涉县当牛做马呢。
胡风便将昨晚与诸大臣商定之事禀告了太后。太后也同意了。
小管事背个包裹动身去涉县了,刚出府门,一大群高官豪绅给他拱礼,小管事差点要吓死,这么多大人物这是要干啥?
原来这些大人物都是托小管事给家里的子弟带东西的,有衣服、银子、吃食之类的。小管事突然有一种探监的感觉。
最后小管事坐着马车,后面还有两个装满货物的大车,在一众家丁的保护下出城直奔涉县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边刚一出城,就被猛虎卫的侦骑盯上了,一匹快马提前十多天将消息报给了江毅,江毅闻听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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