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随着报数声,一下子进来了两个地方看守所送来的新犯。
随着我在集训队的日子越来越长,对大多数新犯基本上能一眼看穿,今天进来的其中一人,从他进来到放下行李,我没看出他的心里,给我第一感觉就是,好像她已经看穿人生大智若愚一样。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会,他可能已经感觉到我在研究他一样,朝我笑了笑。中年,大概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黑皮,样子有点像我前世见过的电影明星张涵予。体型消瘦,但是好像病入膏肓一样,没有一点生气。出于礼貌,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压了回去。我就跑近了一下,问他,有事?他说,老大,有点累,能不能让我蹲下?
我问道:老改造?几次了?
他笑了笑说,记不得几次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让人拿来一个小板凳和一茶缸开水,让他到墙角落边息一会。一般来说,我对三进宫的都要客气一点,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惹麻烦。进宫次数多了的,懂的多。
到办公室取回档案,这批还都是长刑犯。有几个都是四十多岁的,其中有一个判无期的毒贩,我感觉一定是他。如果是,我感觉就不应该对他照顾。毒贩,不仅仅是害了自己,害的人可多了,还连带着被害人的亲人,甚至会害得家破人亡。我对黄赌毒和拐卖人口的从来不照顾。因为我讨厌这些人。唉,我是好人吗?我还能是好人吗?我想我要做个好人。
新犯人登记,现在我是轻车熟路,自己做了一个登记表,拿着登记表,直接喊新犯到我面前,我问他答,如果有纹身,我就画一个简单的人形图,在相关位置给标志一下,再反复召会监狱补允许纹身,不要自己找麻烦等等的。一般登记一名新犯用不了两分钟。
轮到他了。他很礼貌的给我鞠了一躬,说,谢谢老大,刚才我确实吃不消了,现在喘过气来了。通过询问,我了解到他的情况了,曹德润,江东省宁江市人。43岁,无妻无子,父母双亡。四次犯贩卖毒品罪,最轻刑期半年,最高刑期四年。这次因为数量超过40克,又是累犯,从重处罚,无期徒刑。
我看他,现在还气喘吁吁的,就问道,身体不好?
他叹叹气说, 没救肾衰竭,没救了。
我记录下来了,给大吹打了个招呼,尽量不让他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软了。难道是因为他像我喜欢的明星?不会吧,我可不是什么粉丝
因为他说他得的是肾衰竭,我得给汇报,一般这样的犯人,监狱体检是不会过的。我号记得我被送来的时候的第一关,不是监狱大门,而是监狱医院,在一个小的院子里,全是平房。就是全面体检,合格以后才进监狱的。
指导员一听我的汇报,立刻重视起来,让我再核实一下,了解他为什么不在体检时候说出来?
我得遵命而行,再次找到她,我面色有点不善了。和他的对话,我感觉我有点像好人警察一样了。(得做好人)
曹德润,是吧?
是的,可以叫我大老曹,都这样叫?
哪个这样叫?
警察、同案、同改、上家、还有我老婆(怎么不是无妻无子吗?居然有老婆?)
什么时候得这个病的?
上次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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