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底了,天气慢慢变冷了。

最近新加了四个小组长一个小岗,缓解了集训队留队犯的人数的紧张。我的改造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早上练气晚上练拳,早饭中饭晚饭丁老丁光明给搞得花样百出,这日子倒也悠逸。

想家里人了打个电话,写封家书。从特校搞来了一套毛泽东点评二十四史,越看越喜欢,真有点红歌中的:"毛主席的书我最爱读,千遍哪个万遍哟下功夫,深刻的道理,我细心领会,只觉得心里头热乎乎……"

这样的小日子过得乐悠悠的,大值星还又是人人尊敬。除了失去自由,倒真是比外面有劲。不过,有的时候,就会想起外面的朋友,甚至还想,那个生生、黑皮怎么不来陪我?(我真不是好人,连朋友都想拉进来。我是好人吗?其实我是好人,我不过是想他们,不是要他们进来)。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今天早上又见到吕姥姥了。西桥看守所送新犯来了。

那个站在操场上,傲视四处的大块头和气喘吁吁蹲着的肥胖子,我认识。特么的,这俩个鸟人,一个比我高一届一个比我低一届,都是同学,不过是小学同学,这俩鸟都是小学没毕业。

先不管这些了,本来依照要求,一个地方送来的要打乱的,我知道他俩关系好,就先安到一个组去吧。

和吕姥姥打了招呼,唠了一会儿嗑,手续办好了以后,我一直把吕姥姥送到监区大门口。回集训队以后,我去办公室取了档案袋,开始登记、照相、指纹,最后登记的就是那俩鸟在的小组了。

小组长是李在军带凌剑。不过这俩鸟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他们。但是应该吕姥姥给他们说了集训队有我这个人。我和他们小学毕业以后就没见过面,后来工作了,道不同不相关,所以生疏了。

到了万三,我已经一嘴的普通话。我故意不说老家话,单看这俩鸟认识以后什么反应。

先登记的是那个大块头,一米七五的个子,黑塌塌的,壮得像座山。我知道他叫于大强,要论理,我得喊他哥,因为他是我哥的同学,我和他弟弟是小时候就要好的磕头兄弟。我还没开口,于大就说话了,你负责登记的?那我就先说了,省得你特么的啰啰嗦嗦的,老子叫于大强,,今年28,上次在万三一分厂伙房改造,再生产也是在一分厂伙房改造,你特么帮我问问一分厂伙房的指导员有没有换人?老子没纹身,没文化,没病。就这些。好了,轮到下一个了。

特么,这鸟这尿性,不过我喜欢。肥胖子倒也识趣,跑过来就说,我叫陈小费,我就来万三一次,上次在白海农场。今年25岁,一样没文化没纹身没病,就是肥,这里的床要不结实就给我打地铺吧。其他没了。

肉癫癫的就返回凳子上了。

我特么就是想笑,没忍住,还是笑出声了。

于大强突然问我,哎,你认识牛军吗?告诉他我是他哥,让他过来。陈小费也睡,对,告诉他我是他弟,我快要饿死了,让他拿吃的过来。要快点。

我快要忍不住了,我怕我笑喷了。回头看了看李在军,在军,你这里有什么能吃的吗?凌剑说,我有。就拿出两袋子肉蒲,几盒饼干。我说先不给胖子吃,给于大强吧。

胖子急了,说我哥不饿我饿,给我。

李在军知道他俩是我老家的,也没刁难,就全给胖子了。

我问于大强,你认识牛军?

哪个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他肯定知道我,我弟是他发小。快点去让他过来。

哦,你弟弟是于二强?还有两个弟弟叫于三强和于彬彬?你认识某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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