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内,白枫点燃灵火沿着洞壁观察,而鬼婳则是盘坐在地上,如同无底的深渊将洞中的死气吞噬殆尽。

山水同源,墨韵流转。

怪不得石奉昌曾说历史上的墨河真的漆黑如墨,凡石蕴灵万年而化玉,玉石吐灵万年而成髓。

玉髓生生,造山化水,才有这绵绵墨河,济济墨城。

但是,这偌大的墨玉髓若干年前,被人一剑剖出,不知移往何处。

白枫找到一处凸起的玉髓遗迹,当年墨玉髓被剖开后,洞壁一定是光滑平整的,但是残留在洞穴中的玉髓仍然保持生长之势,形成一个个突出的玉笋。

他记得他在炼阵典籍中看到过,玉髓的生长以千年为一尺,那么眼前这根高高的玉笋代表着墨玉髓约莫在五万年前被人挖出。

“又是五万年。”

他在这座神黎上所遇到的奇险大多都在五万年前形成,如同一缕缕无形的丝线串起时间长河中的因果。

“吃饱的感觉,如同久旱逢甘、云雨纠缠,令我怀念几分往生之趣。”

他闻声转过头,见她已经站起,摇曳着纤纤玉腰朝自己走来。

“你的气息更强了。”

“只要有更多的鬼气,我就能不断提升,直至恢复前世的力量。”她走到跟前,纯白无神的眼睛透露出一种嫌弃之意,“而你,却耽于这些灵阵,若不是悟性不错,那天在临鹤山,我就直接碾碎你。”

“我无门无派,无师无辈,纂刻灵阵可以帮助我凝练灵脉,并不是不务正业。”

“所以我才说你悟性不错。”鬼婳转身看向这根晶莹的玉笋,伸出指尖轻触,其中蕴含的一丝丝鬼气也被她吸入体内,“你可曾觉着这处有些熟悉?”

“何意?”

“说个笑话罢了。”她脸上表情阴晴变幻,倒是没有再折磨他,“你已经被黎神教盯上,也许下一次又要借用我的力量,不可避免地惊动鬼蠡他们,不若祭出那口铜棺,借用棺中之人的力量。”

铜棺?

白枫皱眉想了想,“我哪来的铜棺?”

鬼婳倏地转过身,死死盯着他,“你不知道?”

“不知——嘶。”

她猛地攥住他的咽喉,皮肤上的花纹隐隐颤动,开始汲取他的生命。

片刻后,她忽地想明白其中缘由,将他扔在一边,“谅你也不敢骗我。”

白枫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抬手触碰自己的颈部,只摸到黏腻温热的血肉。

经过血泉淬炼的躯体在疯狂地自我修复,将残留伤口的鬼气同化。

“亲爱的主人,你忘记了太多事情。”她的语气变得怅然,仿佛刚才那个想杀他的女人并不是她,“你何时才能够变得强大,强大到足够想起被遗忘的因果。”

“你知道这处洞穴里发生了什么。”

“一件简单的事。”鬼婳舔了舔嘴唇,露出几分遗憾之色,“这里是第一位鬼族诞生的地方。或许你还见过他,但是你忘记了。”

白枫默然,随着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他隐隐预感到他所背负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甚至,那座被血染红的金沙岛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插曲,逼迫着他离开一岛之渺,进入这浩瀚的世界。

他正如此想着,忽然感觉身后影子微动,鬼蠡一溜烟从暗处滚出来。

“大人,有人来了。”

矿道之中,秦明月感觉到细微的震动,从打坐调息的状态中苏醒。

“小姐当心,动静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很可能是黎神教的人。”

“不,我感受到他来了。”

“他?”

陈灵书没有疑惑多久,封住矿道另一端的巨石被人轰碎,熟悉的面孔逐一出现。

“明月!”丁牧景惊喜地喊出声,仿若失而复得的情人那般冲到她身边,“你怎么样?那些邪祟有没有伤害到你?”

“我无事。”她已经提不起精力与他扮演深情,转看跟来的其他人,“休掌柜、詹少爷,多谢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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