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蒹葭也是累狠了,钻进帐篷倒头就要睡。于是,林老太太恨不得跳起来打她的气愤,徐氏责备的眼神和即将涌出双眼的泪水,林芳菲的担心抱怨,都变成了心疼,就只有小劲桦,倒腾着一双小短腿,端了一碗温水来:“二姐,你喝了水再睡。”

林蒹葭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用一只手扶着碗,一口气喝干,然后躺下,秒睡。

林芳菲烧了点热水,打湿了帕子,轻轻的给妹妹擦了手擦了脸,脱了鞋袜,擦了脚,看到脚上被马蹬磨的都掉了皮,赶紧扒开林蒹葭大腿内侧的亵裤,上面有很多干涸的血迹,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慌忙去找王三叔讨了药膏,一点一点的涂上,她想着自己这么折腾,妹妹都没醒,这是有多累啊。

身体不给力,久没有骑过马,精神高度紧张,一放松下来自然就是脱力睡着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睡到下午都没醒,王三叔也焦急起来,已经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胡闹,就赶紧来给她诊了个脉,所幸一切都好,心下大安。

林蒹葭是被饿醒的,在大家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晚饭比较丰盛,黑面馒头,马骨头和各种野菜干菜混合在一起煮的汤。

前面那一场大雨过后,又下了两次小雨,野菜长得很快,现在扎营的洼地和旁边的土坡上,因为少有人来,村民们这一天都收获颇丰。

吃过饭,老村长让一家出一个代表,开个会。

一是盗匪窝里拉回来的财物和粮食,这一个白天他清点了一下。

一是下一步的逃荒路该怎么走。

“衣服鞋子布匹这些现下用的东西,我会按照大家的需要,平均分给每家。”这类也是大家急需的,很多人,尤其是孩子,已经衣不蔽体了,脚上的鞋子已经不知道穿破了多少双,男人基本都换成了草鞋。

“这些食物,干菜,腊肉,还有这些马肉,按户均分了,自己保管自己吃。”

“这三十四匹马,还有这八辆马车箱,都暂时归村里,到咱们安顿下来时,再分给每家。”

“粮食还是由村里统一保管,咱们几天分一次,短期内大家都不用挨饿了。”

“最后还有银子,我也不和你们说具体数目了,省得你们嘴没个把门的,回去和婆娘唠叨,有那心瞎眼皮子浅的,又要生事。这钱留着盐不够了买盐,粮不够了买粮,药不够了买药,等到了安顿下来时,会有账目让大家来核对,现下就都别惦记着了。”

林蒹葭让师傅歇着了,她提着药箱给受伤的村民和几匹轻伤的马检查换药,但以她灵敏的耳力,会议的内容听了个清清楚楚,禁不住为老村长的安排暗暗点赞。

“去松原郡打听消息的大壮回来了,松原郡外聚集了大量难民,松原郡城门紧闭,难民进城需要交一百文钱,也不接收安置难民,城门外倒是有施粥的,没有几个米粒的粥,早晚各一碗,难民们饿死的病死的不计其数。”

村长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们逃荒一个月虽然也千难万险,可是村民无一减员,这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也是之后更加谨慎小心的动力。

停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了那个惨状,如果不是林蒹葭找到粮食,如果不是昨天在林家人带领下和盗匪这一战,他们也会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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