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灵堂里冷得像冰窖。

春嬷嬷缩在秦姝身边,不停地打着冷颤。

秦姝默默揽过春嬷嬷,将她抱在怀里。

春嬷嬷突然小声哭道:“小姐,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秦姝与春嬷嬷互相取暖,口中白气随着呼吸团团而出,颤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坚定,“嬷嬷,你信我,一定会好的。”

夜深了,小杏悄悄给两人送来了热汤和厚衣裳。

一夜无话。

天亮之后,几位堂兄和族中叔伯堂兄弟姐妹也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灵堂里坐满了披麻戴孝的人。

秦安泰在族老的安排下,去了外面灵棚处跪谢来宾。

程家是第一批来祭奠的客人。

秦姝对此也表示很意外。

作为准女婿,程宗浩进入灵堂,为准岳父岳母敬香。

他一边走,一边迅速扫了一眼跪坐在前排的两个女子。

左边的女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眼周一圈胭脂红,怔怔看着摆放在正上首的两具棺木,泪珠儿一颗一颗,像晶莹剔透的晶石,顺着脸颊不停地滴落。

那弯翘的睫毛湿成一缕缕,睫毛半遮的一双眸子如秋水一泓,哀哀怨怨惹人心疼。

程宗浩早知未婚妻肖似其母,貌美如花,却不曾想竟这般我见尤怜、楚楚动人!

怪不得古人有云: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

秦氏一身麻衣,当真是“瑰姿艳逸、柔情绰态;削肩细腰、媚骨天然……”

他的那些妾室通房与之一比,立刻就成了入不了眼的糟糠!

来时他还埋怨父亲,如今一看,这亲事,结得再好不过了。

尤其未婚妻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秦氏一旦入了门,他们府上拮据的日子瞬间就变得宽裕起来。

没有娘家撑腰的孤女,日后若厌了倦了,往后院一扔,还不是由着他在外头逍遥快活?

如此一想,再没有比这门亲事更合他心意的了!

程宗浩盯着秦姝不错眼地看,旁边燃香递过来的主事族老只好轻咳一声。

他这才回过神,把香接过来,鞠了几鞠,递给主事的族老,又跪下磕了头。

还不等起身,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他闻声转头,心神突然一阵恍惚。

右边的女子,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欲语还羞地看着他。

见他望过来,脸上顿时飘起一片红云,含羞带怯低下头。

与左边女子白莲般的清幽雅静相比,右边的女子妖冶艳丽,如一朵盛开待采、浓艳无比的芍药。

这样的女子若到了身下……

程宗浩想象着女子眉梢眼角再添一抹艳丽绯红,艳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发出长一声、短一声的淫靡之音,心里顿时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他见女子悄悄看他,不动声色朝她挑了挑眉。

女子娇俏地翻了个白眼,唇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程宗浩心里更热了。

他很想多留一会儿,但祭奠仪式已毕,虽万般不舍,却也只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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