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平身。”
“谢陛下。”
行礼完毕，皇帝看着诸多土司。
土司们也在悄悄打量皇帝。
皇帝召见得目的，大家已经知道了。
改土归流。
抗拒不了。
皇帝开口说道：“卿等能来，说明卿等心怀恭顺，朕深感欣慰。”
要不是你让秦家老娘们把大军铺开了，你看我们来不来？
诸土司拜下，道：“臣等本分。”
“好，既然知道做臣子的本分，朕也不虚言欺瞒你们。
改土归流，势在必行。
纵观各土司，除了石柱等寥寥无几，治下百姓可有快活者？
朕不可能坐视治下之民陷于水深火热而不顾！
对于尔等，若是不愿意，可以离开，朕绝不为难。
回去后，尔等自可以招兵买马结寨筑堡，等待王师讨伐。
亦可以倾力配合流官入驻，完成后，宣慰宣抚授伯、安抚招讨授子，长官及以下授男。
最迟后年，国朝会发兵倭国，并取黑龙江下游以及苦兀岛。
倭国和苦兀岛，将作为尔等封地。
尔等本爵传子不降，此后降等以袭，若有功勋，照例保持或提升。”
“谢陛下恩典。”诸人拜下。
虽然不是世袭罔替，但是比预期的好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土司里最能打的马家早早投了，其他人能怎么办？
真跟皇帝说的那样，回去招兵买马？
奢安联合起来搞得那么大，在当今手下不也没撑过一个会合？
安位能拿份百户的俸禄，那是因为他一个傀儡，不是策划也没有参与太多，真要是主谋或者同谋，你看骨头渣还有没有。
根本打不过。
他们没意识到的一点，那就是有实力反抗的土司肯定是对治下仁厚的，而这种存在基本是紧跟朝廷步伐的。
想反抗改土归流的，必然是冥顽不灵残暴不仁的，治下百姓不支持。
没法，土司都是。就是土皇帝，生杀予夺，不可一世。
百姓的态度就是他们世代作威作福结果的总体现。
当然，也有蠢货看不清形势和自己，以为实力足够和朝廷对抗。
“启奏陛下，臣有奏。”酉阳宣慰使冉天麟请求发言。
准。
冉天麟说道：“邛水十五洞蛮夷长官司杨克全等、铜仁、黄道溪等各司无视诏令，不来觐见，必是谋反。
臣请发治下土兵，自带钱粮，协助官军镇压不臣！”
说完，冉天麟带着期盼看向皇帝。
咱自带干粮打仗，您老人家没道理拒绝吧？
“卿恭顺之心，朕领了。”皇帝起身，环顾诸人，道：“倭国不服王化久矣，尔等分封之后，必然颇多反抗，把钱粮兵丁用在彼处才是。
尔等回去后，配合流官改制时，按定额募集军兵，选定将领，至南京集结，由京营统一训练并配备装备。
其消耗，由卿等自行承担，若有格外才能者，可于军中任职，搏取功勋。”
“谢陛下体谅。”诸人大失所望。
都说土司穷，其实穷的地方，土皇帝并不穷。
比如石柱，在辽东打的全军覆没依旧能站起来，没钱粮做得到？
所以冉天麟想去十五洞等地打秋风呢。
周桂瑞三王开发封地的消息屡见报端，张维贤等人联合开发琉球的消息也不是秘密。
初期需要大量的投入。
钱粮多多益善。
皇帝又说道：“两年不短，养兵耗费不少，若是卿等积蓄难以支应，可效瑞王故例，向朝廷申请贷款。”
“陛下仁慈。”诸人怏怏不乐。
借钱哪有抢钱来的痛快？
皇帝也想着回一波军费呢。
近二十万大军出动，吃喝且不论，军饷不得捞一笔吗？
此时，秦良玉麾下女将邢珍领着本部人马到了黑马山前。
山高路远，舟舆不通，人迹罕至。
这就是杨氏敢联合起来抵抗朝廷改土归流的底气。
黑马山高达百丈，山坡陡峭，实属易守难攻之地，且其控遏要道，不拔掉绝无可能进军乌罗长官司腹地。
火铳刀盾在山脚列阵完毕，剑廿三指挥炮兵上前。
大仰角，细炮管，锥形炮弹带尾翼。
基本与后世的迫击炮相差不大。
“兄弟们，这是抛射炮第一次实战，至关重要，打起精神来。”剑廿三吆喝道。
“都头放心，不会出纰漏的。”诸人应和，各自忙开。
炮镜，可以同时确定高度和距离，并观察弹着点，风速计，这玩意不好确定半空风速，还得凭经验……一系列新装备，都是前所未有的。
旁边，十来個军器监工匠写写画画。
炮兵按照操典规定，装上发射药，拧开保护罩，做好发射准备。
“目标黑马寨，放！”剑廿三大喝。
咚地一声脆响，炮弹呼啸着飞到山寨中。
半晌没炸。
“哑弹，继续。”军器监主事姜新毫不在意地说道。
硝化棉当然厉害，但是撞击引信就不那么可靠了，再加上手搓的误差……此次随军，主要是测试机动性。
随军行动还不错。
一头驴加一个炮组就能扛着翻山越岭，不比虎蹲炮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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