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江寿一声低喝,背后已然有所准备的晚香立刻又抽出一柄短剑,朝着山长背后刺去。

山长脚下的影子忽然一阵扭曲的蠕动,想要急速遁逃。

却被眼疾手快的晚香一剑插在地上,钉死在了台阶旁。

噗嗤、噗嗤——

星点血液从其中溅出,一具周身黑衣的尸首便从影子中显现出来。

江寿见状瞬间解除了“尸解”,头脑宛若针扎一般微微刺痛,就是这短短几息时间,精神已经狂降到了6……

山长魂魄复位,目眦欲裂,大骂一声,“竖子敢尔!”

但后半句话来不及喊出,就被晚香从背后捅个透心凉,他口中喷涌着鲜血跌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声息。

咕噜噜——

两颗白色的蜡丸从山长的大袖中滚了出来,滚到江寿的脚边。

他一脚踩开蜡丸,内里浓郁的酸馊腐臭味涌出,深黄色的液体流淌,落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尽管江寿的脚一触即开,但那靴底还是难免沾染了一些,立时青烟飘起,腐化些许。

“这是——金酸汁?他们好生狠毒啊!”

晚香捂住口鼻,立刻反应了过来。

金酸汁乃是从一种剧毒的药材中提炼出来,并加以其他的几种毒物、酸物融合而成,常人触之身体便会在顷刻间化为一滩脓水。

“师兄,还好你反应的快!你怎么知道这老家伙想要暗害咱们的?”

江寿眉头微皱,“方才验尸之时我就觉得奇怪,我们才刚来首冲山,就出了这么一具诡异而又熟悉的尸首,太过巧合了,然后,我又想到师父临出门前给我的‘婴钉’,便有了一些猜想——这具尸首,是冲我们来的。”

“冲我们来的?”晚香迷惑不解。

江寿声音不徐不缓,十分淡定,“是的,如果没有师父的‘婴钉’,我会被那邪祟腐蚀成为怪物,而你也同样会死。

“你想想我验尸时这山中人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们没有验过尸,却似乎早就知道这停尸房会出大变故,一开始就躲在了院外方便逃跑。”

“可这是为什么啊?”晚香奇怪追问。

江寿眉头紧皱,却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目前可以肯定一点,师父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却因某些未知原因,没有明示,只通过‘婴钉’来暗示我这里可能有什么诡谲之处……

“而那七字门的紫袍人,一定也知道些什么,但一开始没有出口阻止我们,反而是在我成功解决了这死胎邪尸后才出言提醒,个中意思讳莫如深,令人细思极恐啊。”

“那师兄,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晚香握紧短剑,询问道。

“方才你去请那山长时,他身边的其他人是什么态度?详细和我说说。”江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晚香做回忆状思考了一下,而后说道:“倒未见得有什么态度,只不过在那山长独自同我过来之时,他们交换过眼神,山长与我同来,其他人直接散了。”

江寿短暂迟疑后,霍然抬起头:“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些人并非是散去了,而是将这山中能够调动的刀兵都给唤来,现下已将这府邸团团包围……

“若我们同意了去验后堂的尸首,我们会被那‘尸首’所杀;若我们不同意,山长和那遁者就会动手杀我们;若是我们看破了,还有最后的合围!这所有加在一起,就是那紫袍贵人口中的‘劫难’,一個几乎必死之局!”

晚香大惊,“这、这是何仇何怨啊!为何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等到回了府中问过师父,一切或许就都清楚了。”江寿严肃说。

“杀出去?!”晚香一挺手中短剑。“稍后兄长切记跟在我身边,莪会拼尽全力带兄长杀出合围!”

“不,来不及了!就算你出身‘真武堂’一身强横,此地中人留不下你,但时间拖的长了,这首冲山也必然有重大异变爆发,你我便肯定要命丧于此了!”

江寿暗暗咬牙,一时竟沉默了下来。

晚香急不可耐,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断江寿的思路,只能按捺急躁。

忽然,江寿抬起头,有了决断!

“兵贵神速,只能赌一把了!香香,牵马来!”

牵马?

晚香心里一紧,师兄是不会骑马的啊!

所以必然是她来骑马带着师兄,可就算她马术不错,到时候背后空门大露,她……真能带着师兄离开这首冲山范围吗?

可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必须听师兄的,连忙点头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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