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上一部书中说到,在许家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里,当家主母曹如萍、许荣斌的生母竟在这一天遭人暗算!

而且,投毒之人,将那三味散撒在喜酒当中,这要害得必定是不止一两个人啊,其用心之歹毒,叫人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聪慧如大太太曹茹萍,灵敏得觉察到酒里的三味散,毅然揽下了两杯毒酒,及时止损,才没有让事态发展下去,不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啊!

到底是谁下此毒手?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才会在人家成亲的时候下此毒手!

许荣斌紧咬牙关,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这情景,岂是一个“悲痛”了得!

那“三味散”作为一种配制毒药,已经失传已久,许多人都以为,那只是一种传说。没想到,这世上果真有这种毒!

如果对这种没有了解过,即使喝了,也会认为这是美酒本身自然存在的味道,绝不会将这种味道与入腹便活不过一刻钟的剧毒联系到一起!

大太太曹茹萍,从小饱读诗书,自然是了解过这三味散的,不然,她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

这三味散既然是这样稀有,那能够得到这三味散,又施毒于许家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忍耐、大度如那曹茹萍啊,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从容处理身后之事,还叮嘱儿子,不要为她报仇!

大太太是不想她的儿子,因为自己这糟糕的人生付出代价呀!

母亲虽然留下遗言,让许荣斌不要再追究此事,许荣斌又怎会不明白,这是他娘担心自己,此刻正处于事业的低谷时期,不想再给他徒增麻烦!

可他许荣斌又如何能够做得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果是他许荣斌做错了什么,那冲他许荣斌来便是了,为何要殃及他的家人?!他又如何能接受这样得羞辱与仇恨!心中暗道:不报此仇,我许荣斌誓不为人!

许大个子是个明白人,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从头至尾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许荣斌此刻的心情。他悄悄将许荣斌叫到一边儿,因为他个子矮,便登上了许荣斌旁边的桌子,附在他的耳边道:“大少爷,不要冲动,先看样东西!”

许大个子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许荣斌。

许荣斌接过一看,纸上仅有两个字“雪耻”!

许荣斌紧紧盯着字条,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字迹,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许大个子道:“这是后来在酒坛下找到的,俺没敢声张。大少爷,俺让你这个时候看这字条的意思,是让你心中明白,不要胡乱猜忌。这个时候,你更要沉得住气,切记要忍啊!”

接着,许大个子又道:“大太太虽然平日里足不出户,却是心里明白啊!如今,许家正是多事之秋,大少爷您应该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今日暂且忍下,先让大太太入土为安,来日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许荣斌将那纸条紧紧握于手中,藏于胸前的位置,胸口处顿时如一把烙铁烙着了一般,再加上内心的悲愤,许荣斌几欲昏厥!他知道,此刻要“忍”,要蛰伏!忍字心头一把刀啊!这把刀何止在心头,简直已伤入骨髓!

这婚礼进行到这里,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许府上下,喜联撤去,布上挽联;红幔换成白幔!

刚刚还喜气洋洋的人群,停止了喧闹,甚至整个儿的许府都笼罩上了一层恐怖与慌乱!

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有人将大门上的红灯、红幅一一摘下,换上了白灯丧幅,全都堵在许府门口向里面张望着,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是?刚刚不是许府俩儿子都成亲,高兴得要命,这会儿怎么又又又老下人了?谁呀?”

“听说是有人往酒里下了毒,这酒刚巧被大太太喝下了!”

也有人说:“我怎么刚刚听许大个子说,是大太太突患疾病,去世了?”

“既然许大个子说的,那肯定错不了了,人家知道情况啊!”

“是啊!要是被人下了毒,那许家会这么平静吗?不早报官去了!”

……

且不管人们怎么议论,许家人倒是都再没有声张。就连二姨太,这回也闭了嘴。

二姨太心里也明白,这回,大太太救下的,何止是许本才一人?!如果大太太不声张,下一个,喝下那杯锦香纯酿的就会是她!

二姨太这回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庆幸?还是……

许本才了解二姨太那咋咋呼呼的习性,特意嘱咐了二姨太:“你如果不想让许家祸事更大,就管住你那张嘴!”

二姨太咧着嘴,小声道:“哎呀,俺知道嘞!”

对二姨太来说,今天是惊诧连连。

首先是许荣誉的新娘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赵小姐”,却成了万家的玉荷,这就让她错愕!

再看看自个儿的儿子,看到大家见到玉荷时惊诧的样子,他当时竟然露出一种得意的微笑!难道他早就知道这赵家小姐就是万玉荷?这混小子,怎么事先没有告诉过自己?

再就是这大太太的离去,谁这么损,在人家喜宴上下毒?什么仇什么怨?!

有多少回,二姨太想着,要是东院那个死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成为许府的当家主母?

有多少回,睡梦中二姨太被这嫉恨之火烧醒,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梦中,那曹茹萍是那样的端庄秀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踩在脚下,令她哭不出来、叫不出来!

可如今大太太以这种方式离世了,二姨太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她也不想在自己儿子的新婚之时闹出人命来呀!

此刻,见众人都纷纷褪去喜装换上孝服,二姨太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关上了院门,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这纷乱的头绪!

至于孝服,二姨太是不会去穿的。

那大太太曹茹萍这许多年来,尽管口口声声不再管许家事务,也几乎是没有出过许府大门,却仍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得二姨太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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