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夜幕降临。

曲江池畔,却依旧灯火通明。

这里的酒肆青楼鳞次栉比,商贾官员最喜欢来此处寻欢作乐。

其中最高最亮的一座楼,便是天香楼。

天香楼有三绝。

一为景绝。

天香楼有七层,高约十丈,是曲江池所有建筑中最高的。

楼顶一眼望去,曲江池乃至洛都的繁华景象,都尽收眼底。

二为味绝。

这楼里掌勺的大厨,乃是当朝御厨的师弟,烹煮水平出神入化。

加之食材也是一顶一的好,尝过之人未有不趋之若鹜的。

三为色绝。

楼内的女子,皆是江淮一带的“瘦马”,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

而且不单单是样貌,才情也是极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楼主更是有江淮第一美人之称的柳诗诗,听说美若天仙,见者无不为之倾倒。

不过这些都是清倌人,不是花钱就能成为入幕之宾的。

要想受到她们的夹道欢迎,必须使出浑身解数。

如此一来,更是激起了无数男人的好胜心,让其更受欢迎了。

三绝之下,无数权贵云集于此,声色犬马,夜夜笙歌。

天香楼渐渐有了“洛都第一楼”的美誉。

虽然王玄也是权贵之一,但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这儿。

天香楼开业的时候是邀请过他,不过那时候他忙着当舔楚思嫣,也就没有理会。

现在想想有些后悔,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龅牙苏迎着王玄来到了顶楼。

一道身影倚着栏杆眺望,听到开门声后回头。

看到王玄后当即哈哈大笑:

“好久不见!玄弟!”

王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虽然早就知道他是谁,但依旧蹙眉假装疑惑:

“你是......”

“居然不记得我了?是我啊!三哥!”男子佯怒道。

王玄假装恍然大悟:“你是三......吴王殿下?”

眼前这位留着八字胡倚着栏杆装逼的男子,正是先帝的第三个儿子,成年后被封在富庶江淮的吴王嬴子越。

他是所有皇子中活得最滋润的,也跟他从小被女帝带大有关。

“叫吴王殿下就太生疏了,玄弟还是叫我三哥吧!来,快坐下来喝酒吃菜!”

嬴子越走过来揽着王玄坐了下来,装作很熟络的样子。

其实两人见面次数不多,而且小时候在宫里,这个吴王还经常和其他皇子一起欺负他,说他是没娘的杂种。

关系说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差。

如此惺惺作态,看在王玄眼里实在是好笑。

“这些都是我特地吩咐后厨做的菜肴,都是你最爱吃的。”

“还有这酒,可是二十年的女儿红,外面都喝不到。”

嬴子越大献殷勤。

王玄来者不拒,该吃吃,该喝喝。

不得不说,这御厨水准的菜肴就是不错,比得上前世的一些顶级的酒楼了。

女儿红也不错,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属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席间嬴子越不断诉苦,说他王府田地粮食歉收,出海的商队遇上飓风损失惨重等等,差一点全王府就要露宿街头。

王玄不断应和,言语中表示同情理解,时不时劝他想开点。

酒过三巡,见王玄迟迟说不到点子上,嬴子越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玄弟,这回你可要帮帮三哥我啊!”

“三哥说笑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之前你不是在校场外,买了二十万两的赌注吗?”

“哦!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这赌盘本来是我随性弄出来自娱自乐的,没想到小的不懂事,这赔率给弄错了......能不能看在三哥的面子上,这钱就......”

“我懂了,三哥现在没钱对吧!”王玄假装恍然大悟。

“对对对!”嬴子越眼睛一亮。

“那这样好了,这些钱......三哥可以迟几天给我,我不急的。”

嬴子越笑容一僵,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王玄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我直说好了,这里有二十万两银票,另外再给你二十万两银票,我们两清了。”

嬴子越将四十万两银票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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