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渊走到檐下,扇柄挑起她尖尖的下巴,问:“发什么愣?是朕太俊,迷了夫人的眼?竟叫夫人看痴了去。”
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
他一开口,他身上那股出尘脱俗的气质便散了。
易欢回过神,耳根微红,又要向他行礼。
晋渊虚虚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道:“朕昨日说过什么?私底下不用行礼,你这小娘子,怎么总是违抗圣命?”
他用打趣的口吻说出这句话,非但不猥琐,倒叫人觉得风趣幽默。
果然皮相很重要。
易欢赶忙缩回手,瞥了眼四周,见无人瞧见,松了口气。
她道:“陛下今日怎么穿了一身白?”
“不好看?”晋渊问。
好看过了头,她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天子,收敛了身上的威势,一双乌眸懒洋洋的睨着她。
“倒是你,朕先前赐了你不少衣料绣品,没叫人去多做几身衣裳?”
先前晋渊赐的那些贡品太张扬了,易欢不爱穿。
“你啊,比朕还小一岁,总这般老气横秋作甚?”
晋渊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饰,“这簪子也这么素,旁人不是穿金,就是戴银,你为林府省什么?朕一年到头赏了林府多少东西,他们有钱,尽管霍霍。”
易欢被他这话逗笑了,眉眼一弯,水眸中荡起点点微光。
晋渊瞧见她脸上的笑,这样才好,小妇人就该日日都高高兴兴的,笑起来时多好看,眉眼间带着一种沉静的柔和感,更有韵味了。
易欢问:“陛下来的这样早,要带臣妇去何处?”
晋渊凤目一扬,他这副模样,颇有几分年少轻狂,说出的话也很狂:“你侄子不是在赌坊输了三万两吗?今个儿朕带你去赌坊尽数赢回来,可好?”
男人眼尾微挑,眸光暧昧的在她身上流连,“朕可是逢赌必赢,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得。”
易欢惊讶的望向他。
她结结巴巴的开口:“臣妇,臣妇没有去过那种下九流之地。”
哪怕是先前去赌坊抓易铭,也是家丁进去抓的。
一个大家闺秀,去那种地方不合规矩,会被家里长辈指责的。
“没去过,更好了,带你长长见识,想不想去?”男人语气柔和了下来,带着诱哄的意味。
易欢一阵犹豫,搅紧了手上的帕子,一张小脸纠结无比。
赌坊里都是男人,男人一身臭味,有何可去的呢?
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去吧,去吧,听说赌坊里能玩的可多,有斗鸡,有投壶,有赌骰子,还有牌九……
这些都是易欢小时候未能接触的。
晋渊也不急,扇柄一下一下敲着掌心,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我、我不会赌。”易欢磕磕巴巴道。
于是晋渊便伸出了手。
他手白皙修长,骨节微微凸起,好看极了。
易欢不解的望向他。
“给你蹭蹭朕的好运气,等进了赌场,保证也和朕一样,逢赌必赢,蹭不蹭?”
男人坦然的将手放在眼底下。
分明是站在屋檐下,太阳照不进来,易欢却觉得好热,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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