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肃国公夫人,企图从她的眼里看到一点撒谎的心虚,然而没有,肃国公夫人眼神坚定,还饱含着对她的失望。

阿桃被押了下去。

肃国公夫人还病着,强撑着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已经极其耗费她的心神,如今屋里只剩下自幼照顾她的秦嬷嬷,她也卸了力气,懒洋洋地倚在秦嬷嬷身上,任她扶着自己到床上。

“嬷嬷啊,我真是没想到,她在我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关键是,若是因为旁的也就罢了,她不是个细心的人,有时候丫鬟们有什么细微的情绪变化她的确会注意不到,这是她不对。

可,阿桃是因为她那个讨债鬼爹!

要是她摊上这么一个爹,恨不得早早给他披麻戴孝才是。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猪油糊了心,一门心思为他爹报仇,反倒是她那好强了一辈子的娘,死了还被她埋怨。

秦嬷嬷也无奈,“她自幼长在她爹身边,没准早早就给养歪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只是白费了夫人对她的一番心意。”

就在前几天,肃国公夫人感觉身子好了点,就盘算起来为阿桃找人家的事了。

阿桃心气高,早几年肃国公夫人为她看过不少人家她都婉拒了,只说想要多陪陪肃国公夫人,如今,比她大一岁的阿柳已经成家多年了,肃国公夫人不免担心起阿桃来。

阿桃年纪也不小了,若自己身子一直好不了,总不能一直耗着阿桃。

如今也多说无益,秦嬷嬷服侍着肃国公夫人躺下,喝了盏安神的茶,肃国公夫人看见茶里的甘草片就闹心,干脆全挑了出来。

————

回到王府,长乐就过来告诉苏瑾,楚云琛叫她去拂云阁找他。

苏瑾没有耽搁,很快便到了拂云阁。

“国公夫人的身体如何?”

苏瑾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他,楚云琛沉吟片刻,道,“敏姨娘是太夫人在苏州时为肃国公纳的,说是强纳也不为过。”

苏瑾知道有些人家的母亲强势,会为了子嗣给儿子纳妾。可肃国公毕竟也是一家之主,又不是没有嫡子,这种情况下,真的有必要接受这个妾室吗?

若说肃国公贪图美色,苏瑾明明看他与国公夫人感情甚笃,也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啊。

见苏瑾蹙眉,楚云琛便讲了讲这位敏姨娘的来历,这都是林硕给他的来信中提到的,信中不乏对自己祖母这番行事的不满。

原来这位敏姨娘是在苏州时不知为何与太夫人一见如故,太夫人本就不喜欢自己那位不通庶务的儿媳妇,如今看敏姨娘一个人无依无靠,便自作主张许她做肃国公的妾室。

等到肃国公携家带口回苏州时,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肃国公对此再不满,也不能让自己的母亲言而无信,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妾室。

只是进门两年,肃国公还从未在敏姨娘那里过夜,说是个摆设也不为过。

苏瑾听得咂舌,“当初敏姨娘也没拒绝太夫人吗?”

虽然长者赐不可辞,但事关人生大事,敏姨娘就这么妥协了?

要知道,彼时的肃国公与夫人已经育有一儿一女,夫妻鹣鲽情深。

楚云琛不置可否,“谁能保证敏姨娘没有取国公夫人而代之的心呢?”

林硕和他隐晦提到过,说他有一次听到敏姨娘在院子里和国公爷倾诉衷肠,说什么“为了国公爷甘心做妾,愿意等他发现自己的好”这种让人牙酸的话。

“那国公爷是什么反应?”苏瑾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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