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聊着不知觉夜已深了,待午夜巡逻查号的警官再次从头顶的楼道走过后,刘旺盛起身将早就从另外一只鞋底中取出的地龙香小心翼翼的插在一个空烟盒上,然后走到便池边,点燃后放在靠墙的位置。

便池边的墙面上方正是铁栅栏,而靠着过道的那一边就是放风场的大铁门。

此时铁门关闭,刘旺盛示意罗晓提着水桶躲在门边,又一次嘱咐罗晓,待那蜈蚣一从铁栅栏上爬到地龙香附近后,一定要迅速将那一桶水泼过去,动作要一气呵成,因为那蜈蚣机警得很,稍有犹豫便可能前功尽弃,泼完水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布置完一切,刘旺盛搬来一把凳子,距离便池不敢太近,只是在号子中间稍靠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头靠墙假装打起瞌睡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号子里的鼾声与铁栅栏外的蛐蛐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罗晓半蹲在铁门边,几尺厚的水泥门框刚好可以遮住他的身形,但他也看不到头顶上方铁栅栏的情况。

罗晓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不能说不紧张,他深吸几口气,平复着心绪,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前方一米多远的地龙香。

那地龙香飘出袅袅白烟,却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味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那地龙香已经燃烧过半,罗晓开始有点担心起那蜈蚣会不会闻不到那味道。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眼看那地龙香已经见底了,再过个几十秒就会烧到烟盒,可哪里有那蜈蚣的影子?

罗晓有点急了,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坐在号子过道中间的刘旺盛。

见刘旺盛此时也正满脸焦急的朝着他不停眨眼,罗晓似有所悟,忙回头朝地龙香看去,可是那蜈蚣依旧没有出现。

他愈发急了,睁大双眼仔细在地龙香附近扫寻,突然心头一凛。

这时他才看到,靠近地龙香的那面水泥墙面上趴着一只一尺左右,婴儿手臂粗细,甲壳黑亮的大蜈蚣。

那蜈蚣倒挂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高的墙上,头部微微翘起,似乎很是享受的吸食着下方飘来的烟雾。

原来罗晓一直盯着那地龙香附近的地面看,忽略了上面的墙面,而这家伙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了。

看来这东西果然不简单,真是快成精了,要不是刘旺盛使眼色,罗晓差一点就错失了良机。

说时迟那时快,罗晓毫不犹豫的起身将手中的一桶水泼向墙面,那大蜈蚣受惊,反应极快,以迅雷之速马上掉头顺着墙面向上窜去,眨眼间就爬到了墙顶,眼看它马上就要从铁栅栏处钻出。

突然那蜈蚣停了下来。

原来那一大桶水泼过去,虽然大部分泼空,但那蜈蚣体型巨大,而溅起的水花四散,有一小部分也沾到那蜈蚣的尾部。

那蜈蚣似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头部朝下蜷缩起来。

而就在罗晓水泼出去的那一瞬间,刘旺盛也几乎同时从凳子上弹起,一个箭步飞冲到便池边,紧接着竟然飞身弹跳至半空,右手缩如铁爪,一把将那蜈蚣从墙顶上扯下,还没等那蜈蚣反应过来,又接着顺势用劲将那蜈蚣狠狠地摔在了水泥地板上。

“啪!”罗晓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蜈蚣刚好摔在他之前泼出的一滩水中,顿时在地上扭动不已,红黑发亮的甲壳在屋内强烈的白炽灯光下熠熠生辉。

刘旺盛不给它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脚踩上,这一脚力道极大,只听一阵甲壳碎裂之声,那蜈蚣瞬间被拦腰踩扁,红浆白髓四溢而出,眼看是活不久了。

这一切就如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此时的罗晓对刘旺盛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先不说他那矫健的身手,单单他那一跳可是差不多有三米多高啊!

这不得不让人震惊!

回过神,罗晓俯身看着地上的蜈蚣,那蜈蚣身体中部已经被刘旺盛踩扁了,但是头尾还在不停地挪动。

罗晓见状想近身瞧个仔细。

刘旺盛连忙将罗晓拉住,说道:“ 小心一点,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蜈蚣,要是被这家伙咬上一口那可就惨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可别想下床。”

说完刘旺盛又上前补了几脚,直到那蜈蚣不再动弹。

然后刘旺盛蹲下身,干净利落的将蜈蚣的头壳拨开,一阵拨弄,似是从头部拣出了什么物什。

刘旺盛将那物体用双指夹住,轻轻放在另外一只手的掌心,递到罗晓的眼前,说道:“瞧瞧,这就是定风珠。”

罗晓见刘旺盛掌心躺着一颗比米粒稍大的椭圆形半透明珠子,珠子上似有层层纹理,隐约透着暗红色的光泽,煞是好看。

罗晓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指肚接触到珠子的一瞬间竟然感到如触电一般的冰凉刺骨。

罗晓猛然受激,急忙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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