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安撇撇嘴,呐呐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几日后的护国公府的宴会,让带着她一道去。”
她垂下眸子,轻叹一声,“就是现如今,杀出个袁丹青,我还能不能去赴宴,都是难说。”
秋月颔首,想了想,道:“四小姐也快到了婚配的年纪。”
尹南安累了一晚上,这会软软依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怔愣地望着秋月将廊上的灯一盏盏熄灭。
秋月俏皮地将头从外头探进来,“不过,四小姐是个精明的,小姐你处处要留心。”
尹南安支着下巴望向她,痴痴地笑。
她并未想着在侯府同谁深交,自也不会太信任谁。
春风拂在她脸上,将思绪吹得如乱麻般,搅和在一起,纠缠不清。
被送进房间许久,楚玲儿胸膛的起伏才慢慢平息下来,为了防止她逃跑,她房间的窗户都是落了锁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谨慎地四下张望了番,再三确认后,方才缓缓张开掌心。
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张字条,此刻已被她手心里的汗浸湿了边缘。
她慢慢舒展开字条,心脏也被提到了嗓子眼,毫无章法的乱跳。
字迹不隽秀,甚至算不上工整。
楚玲儿草草扫了一眼,她瞳孔缩了缩,又赶紧将纸条搓成一团。
落款是楚义,可她再清楚不过,这并不是楚义的字迹。
她又将纸条展开,一字一字的看过去。
短短几个字。
她把每个字都刻进心里,方才将纸条放在烛火上捻成灰。
她垂眸轻笑,晶莹的泪水顺着瓷白的面庞滑下,苦涩异常。
她被困在这方寸间,她要如何出得去。这小公子莫名给她这张字条,她又能如何办到。
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甚至保护不了屡次要来救她的弟弟。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翌日,秋月早早便敲响了尹南安的房门。
尹南安拖着倦乏的身子刚将房门拉开一道缝儿,秋月就缩着身子钻了进来。
“小姐小姐,夫人遣了个嬷嬷来,说以后就常住院里,听姑娘差遣。”秋月像是得了天大的八卦般,一进屋就像倒豆子般说个不停。
昨日的事情,邹氏虽没同她大动肝火,却也不能当这事儿完全没有发生。
尹南安昨夜睡得不好,心头一堆解不开的事情。今儿个早早被秋月吵醒,又听着这个消息,更是不悦。
她板着脸坐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凉茶就灌进嘴里。秋月伸手要去夺,还是慢了一步。
“小姐,这隔夜茶喝了伤身子。”秋月拿起茶盏,转身就要出去换新茶,“那位嬷嬷姓赵,倒不是府上的老嬷嬷,我先前也没见过,不知是什么来历。”
尹南安充耳不闻,她透过半开的窗,望着院中的新芽愣神。
盛春时节,万物复苏。
秋月再次回来时,尹南安已换上一件月牙白绣并蒂莲对襟小衫,配上藕荷色襦裙,整个人显得灵气又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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