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雨入帘,这场雨来得突然。

邹氏冒着倾斜细雨,往登云堂回。嬷嬷差人去取伞,她却是一刻也不愿等。

她面上的笑容浓的抹不开。今日不仅是了了缠在心头几日的烦事,更是因着为她解忧的人是二儿子萧北宸。

即使是她再念着为娘家解难,也从未想过去劳烦自己这二儿子。倒不是不信他处办不成事,着实是这个儿子,不怎么与她亲近。

她不愿为了这事,耗去母子俩本就不厚的感情。

但今日她的好儿子,不知从哪里知晓了她的烦心事,竟自个儿替她解了忧。

她心情舒畅!

“宸儿还是懂得另辟蹊径,旭儿都说了难办的事情,他一个晚上就给解决了。”细雨渐稠,邹氏细声喃喃。

嬷嬷许久未见她有如此神色,连忙低声应着。

“是啊,二公子平日里话虽少了些,但也是极心疼夫人的。”

嬷嬷的话说到她心坎儿上,邹氏面上笑意更甚。

登云堂的青石板染了春雨,倒映着府上明黄的宫灯,晕染开的昏黄,给雨夜添了暖色。

萧衡进屋时,肩头也沾着湿气。

与邹氏哼着小曲儿的快活模样不同,萧衡的脸却很是阴沉。

“这是谁惹侯爷不快了?”邹氏笑盈盈上前,接过丫鬟手中为萧衡宽衣的活儿。

她想着法子将话题往邹三的事儿上引,定要在萧衡面前好好显摆一番。

萧衡没好气地从鼻腔里闷哼一声,语气讪讪:“能气我的还有谁?”

邹氏听他语气不善,觑了他一眼。

“这是同谁吃酒了?”

萧衡重重在雕花木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就灌进去一杯,道:

“九皇子借着由头今日招了些大臣们吃酒,你那好儿子今晚也去了。”

“宸儿?”邹氏为他添上一壶热茶,递到他面前,“九皇子怎的会邀你们?”

她倏然往萧衡臂膀上拍了下,假意怒嗔道:“不要这般讲宸儿!”

萧衡撂下杯子抬眸望她,语调不满:“你知他今日都做了什么?”

邹氏心中还念着寻机会夸上萧北宸一番,骤的听萧衡如此说,也拉了椅子坐下。

”他能做什么?他一个孩子,你做父亲的不懂的多包容多关心,就晓得如此阴阳他。”

“呵,”萧衡坐直了身子,面上又严肃了几分,“他今日参宴至半,就请辞先走了,你猜他去了何处?”

“自然是知晓的,”邹氏一副同儿子无话不谈的骄傲模样,笑颜舒展,“我听宸儿说了,他去了趟妓馆。”

“你就这般纵容他?”萧衡瞧她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扯动的唇角抽了几抽。

邹氏起身,走至萧衡身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肩头,“老爷,这就是你误会宸儿了!宸儿这趟去妓馆,是为了帮邹三脱难,你又何必拿这事儿怪他?”

见萧衡无大反应,邹氏捏着萧衡肩头的手加了几分力气,不甘心地补充道:“宸儿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

“为了这事?”萧衡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拍了把膝头,扭过脖子回望她,“夫人呐,你怕是被他骗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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