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刀急匆匆走在前面,骆驼小跑着跟在身后,张一刀忽然停住脚步,紧跟在身后的骆驼一头撞到张一刀的背上,张一刀狠推了一把骆驼,煞有介事地问骆驼:“静虚也来了?”
“来,来了,大哥。”骆驼小声嘟囔着说。
张一刀皱了一下眉头,面红耳赤地说:“她,她的神情是高兴还是恼怒?”
骆驼吞吞吐吐地说:“她,我,我着急来叫你,没细看,好像念了句‘阿弥陀佛’,不,是我念了‘阿弥陀佛’……”
张一刀嗓音轻缓了一些,说:“骆驼,你抬头看着我。”
骆驼愣愣地盯着张一刀,期期艾艾地说:“大哥,我,我,我看着你呢。“
张一刀问骆驼:“看我现在怎么样?”
骆驼莫名其妙地端详着张一刀,讷讷地说:“大哥,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没有什么两样。”
张一刀朝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抿了抿头发说:“我是问你,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精神很好?”
骆驼叽叽歪歪地说:“好,好,还好。”
张一刀一跺脚,咬牙恨命地骂骆驼:“你个呆鸟,我这样去见静虚,行不行?”
骆驼这才明白了张一刀的意思,嗤笑着说:“大哥,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你什么模样,她看着都好。”
张一刀赫然道:“真的么?要是哄我,宰了你。”
骆驼把手一摊,打趣说道:“真的,大哥,请走前面。”
张一刀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迈开大步,骆驼忍着笑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向村北的茅屋走去。
小五子隔着篱笆看见张一刀和骆驼走来,大声说:“大哥,我让他们进屋,他们只说等你回来。”
张一刀放缓了脚步,沉稳地走进院子,他打量着俞成龙和秦子常,问静虚:“他们两个和你一起来的?”
静虚平静地说:“让他们接韩会长回家。”
张一刀又问:“他们是龙溪镇里人?”
静虚说:“会长家里的仆人。”
张一刀沉吟了一会儿说:“屋里说话。”
静虚点头,张一刀目不斜视地背起手,大踏步走进茅屋。
静虚把包袱取下,递给身边的秦子常,跟在张一刀身后,也走进茅屋。
俞成龙和秦子常欲上前跟随,却被小五子和骆驼拦在门外,小五子说:“你两个不能进去,就在院子里等。”
俞成龙和秦子常四目相对,只能退回院子,小五子问秦子常,“你满脸黑泥,掉河里了吗?”
秦子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五子问骆驼:“骆驼,翟歪嘴他们四个还在那边?”
骆驼憨笑着说:“在呢,他们看着,看着……”
骆驼贼溜溜地瞅了几眼俞成龙和秦子常,没有把话说完,小五子明白骆驼的意思,便岔开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骆驼闲扯起来。
张一刀见静虚走进茅屋,忙拉过一把椅子,话音轻颤道:“坐,你先坐,走这么远的路,累了吧。”
静虚也不推让,就势坐了下来,她双目怔怔地看着张一刀,直看得张一刀如芒在背,不知所措。
张一刀讪笑着说:“没想到你会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静虚莞尔一笑说:“想了很久,人生也不过如此,二十几年,青灯古佛,寂寥难耐,既然你对我初心不改,我又何必难为自己。”
张一刀止了笑,将信将疑地看着静虚,满腹狐疑地说:“这,这前后判若两人,不会是骗我吧。”
静虚淡淡地说:“那我扭头就走。”
张一刀慌忙说:“还是这个脾气,没变,没变。”
静虚抬眼看向张一刀,满眼柔情万种,张一刀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静虚声如温玉:“我把拢翠庵都托付好了,玉扳指也带在身上,从此你我漂泊山海,形影相从,也不枉此生。”
张一刀突然蹲下身,双手抱头,喃喃地说:“我这是在做梦吗?”
静虚发出一串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嘲弄张一刀说:“二十年前就是这副憨样……”
张一刀忽地起身,紧握住静虚双手说:“竹君,我真怕这是一场梦啊,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静虚脸上泛起红晕,目光流转,眉目含情地看着张一刀,张一刀顿时浑身酥软,热血鼓荡;静虚奋力抽出手,面带羞涩说:“你哥昭成呢?”
张一刀如梦初醒似的收回方才激情之色,寡淡地说:“提他作甚。”
骇然的表情在静虚的脸上一闪而过,她依旧柔声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终是过去,况且你们毕竟是手足兄弟,放他一条生路,从此我们各奔前程,永不相往来,岂不最好?”
张一刀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冲着院子喊道:“小五子,去把韩照成弄过来。”
半顿饭功夫,小五子推开茅屋门,两个土匪架着韩会长走进茅屋,他们把韩会长放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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