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好办法?唉,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你去打听打听,哪个父母不是一辈子为儿女扛活的?到头来剩下赤条条的两个老人,有的一辈子到死都背着还不清的外债。”李超群父亲道出世俗潮流的压力。

李超群父亲收拾完装车的东西凝视着吴婧楠和乔可欣说:“姑娘啊,你们也不要再劝我了,我是啊,苦了一辈子,苦习惯了。这人啊,无论干什么的,心都有一个盼相,我就盼着孩子能比父母过得好。”

吴婧楠不死心地劝着李超群父母说:“那您也不能把自己后半生都舍出去啊。”

乔可欣拉一下吴婧楠的衣襟低声嘀咕说:“别劝了,没用的。”吴婧楠斜眼看了一眼乔可欣没理会她。

李超群母亲笑笑说:“唉,也是难为你们了,还让你们从城里跑到农村来。”

李超群母亲平静地说:“过去啊,我们结婚的时候,穷啊,现在条件好了,能给孩子的就多给他们点,打个好家底,将来日子也就不像我们那时候过得紧吧了。”

李超群母亲心酸地说出这番话,让吴婧楠不禁感慨起来,她说:“阿姨,可你们这样做,会一贫如洗的。”

“嘿,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干净!”李超群父亲苦楚中带着诙谐。

乔可欣被感动着,她说:“你们连家都没了,以后怎么生活啊?”

李超群父亲用传统的观念宽慰自己说:“孩子在哪,哪就是家,人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吴婧楠此行是想说服李超群父母不要因为儿子的婚事苦了自己,可是她看到了两位老人已经既定事实,要为儿子结婚去牺牲自己,她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可是,她又不想像施强那样面对婚礼的世俗妥协下来,她想为像李超群一样的父母去做点努力,摆脱他们的经济和精神上的压力。

这次来见李超群父母,她也没有按照李超群推迟婚期的思路走下去。

她觉得李超群推迟婚期的想法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

等上三年两年,李超群的父母也不会有大的经济状况转变,也不会改变了他父母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观念。

吴婧楠认为只有在婚庆策划上破除传统观念,才能让像李超群父母这样的家长们得到精神上的解脱。

在回城里的路上,吴婧楠一言不发,她的心里沉重的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乔可欣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吴婧楠若有所思地盯着前面路面,她能品味出吴婧楠现在的心情。

她斜脸看着吴婧楠说:“这个活接的怎么这样拧巴啊,我这心里堵得慌。”

吴婧楠看着车前面,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否定施强老师的方案,重新设计这个婚礼吗?”

乔可欣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是可怜像李超群一样的父母。”吴婧楠心绪惆怅地说:“我们长年累月地策划婚礼,不能太麻木了。”

按理说,婚庆策划师挣得是薪水,你出钱我给你办事儿,其他的不必操心。

吴婧楠不一样,她是个善良的策划师,她要为客户着想,尤其是为像李超群这样的客户着想。

乔可欣不能理解吴婧楠所做的事情,她话语中带着抱怨说:“要都像你,可怜这个可怜那个,都接这样的活,恐怕喝西北风都喝不饱。”

吴婧楠审视着乔可欣说:“我做得不对吗?”

吴婧楠一脚油门车速加快,车子颠簸起来。“你先别忙着下结论,我们回到城里,先去黄雯兰家看看。”

这又是一次未知的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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