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他日夜思量,想着临行前她与自己说的话,说她在梦中经历了什么,想着她那时脸上悲凉的神色,心中蔓起丝丝痛意,是以试图透过她的话捋清一些线索。

他执着于要一个真实的解释,执着了两年之久,问个明白了他才能对症下药,缓和她对自己的戒备与排斥。

他还想要跟她一起过。

且她还生了个崽子,这让他如何能放手?

容卿音低垂了眼眉,脸色淡然:“我猜不到,你有远大的志向抱负,你并不想跟我这种人在一起,又何必执拗于我那日做了什么梦,瞒了你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跟你在一块?我没有说过!”裴凌筠不会在她面前承认这些心思,也不敢。

即使她说对了一半。

虽然他年纪还小,父亲和与姑母一直跟他强调,他脑子里也一直秉记着要复兴家族荣光,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一定不能忘记。

在容家待着只是下下策,若是他有功成名就的一天,不过是给多点银两补偿,绝不会将她这么一个粗鄙的乡下妇人娶做妻子,他们的信念截然不同,断然不会过和睦过下去。

否则他也不会在听了书肆掌柜的话之后,动了娶贵女的心思,给自己的仕途之路如虎添翼。

自古以来,不乏权贵家族榜下捉婿,他那时便是这么计划着。

可不知道从何开始,他的心思就变了,慢慢地习惯了与她一起生活,想着这样也好。

然而,她却狠心撇下自己跑远了,肚子里还揣着他的崽子,后来的日日夜夜里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他才发现这妇人竟是如此磨人。

“裴凌筠,这话你骗骗你自己就算了,我是没读过书,但不代表我蠢笨如猪,什么都察觉不到,你是没跟我说过,但你有着这个念头。”

容卿音嘲讽地嗤笑了声,并不相信他的说辞,若是她没有经历前世的凄苦,她定然还会相信他说的话,甚至还会感觉幸福甜蜜无比。

霎时间,想告诉他自己重活一世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想告诉他那不是一个虚假的梦,是她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一辈子。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时而已。

说出来又能如何?换来他一时的愧疚和弥补,然后又在岁月的消磨中再次重蹈覆辙?

他本性不清高,并非良人,跟他这种人无法谈专一深厚的情分。

前世也是她自己太执迷不悟了,任由那些凄苦蹉跎折磨了半辈子,既然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么便没必要再纠结前世那些纷纷扰扰,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今,唯有将那些执念痴妄都彻底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卿音疲于与他纠缠,“诚如你自己说的,我只是九川县一平民,粗鄙无学识,而你是九川县的官,以后再平步青云,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块过日子,听说京城漂亮的贵女很多,你去京城娶一个回家,门当户对的不好吗?”

还没等她讥诮的语气落下,便隐隐约约看到眼前的男人忽然靠近,强势地吻了她的唇。

猝不及防的气息猛然侵入唇齿之间,容卿音脑海一片空白。

她全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失控的举动,冷不防让他捉了个正着,心跳如擂鼓。

窗外下起了雨,闷了几日的大雨终于倾盆而落,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檐。

心神仿佛被雨声扰乱,他的大掌探进衣襟里,惊得她忍不住一个颤抖。

这种心绪被他掌控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心惊,容卿音本能地用力要将他推开。

可好不容易得逞的男人怎会轻易随了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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