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做好笔录,一个女警员就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女孩身子蜷缩在一起,伤痕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显得尤其可怖。

知道女孩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女警员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她站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喝点水吧。”她轻声说。

女孩颤抖着手接过水杯,但她没有喝,空洞无光的眼神没有聚焦地看向前方,似是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

“你有朋友在海市吗?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他们。”

女警员见女孩眼神微动,便拿出手机递给了她。

一声微不可察的谢谢从女孩嘴里发出。

景岚接过手机,在拨号键盘上按下方才记住的手机号码。

刚要拨出去,办公室的大门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女警员一打开门,就见自己的同事站在门口,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视线落向她身后,眼神里似是掺满了破碎的玻璃,她一个陌不相识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心疼。

“哥哥?”

身后的女孩唤了一声,那一声,委屈至极。

何砚州三两步冲了过去,他蹲在女孩面前,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害怕弄疼到她的伤口。

但女生却是不管,她猛地扑到男人怀里放声大哭,像是得到了救赎,誓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发泄出来。

女警员看到这一幕,默默关上了门。

何砚州轻轻拍着景岚的背,当他从警察那里得知她遭遇的事情后,心似是被千刀万剐一般痛得厉害。

他不敢想象小岚当时有多么的害怕和无助,同时也痛恨自己没有接到那一通电话。

这一刻,何砚州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太多的事情,从忽略了她脚上的伤口,到这段时间因言礼而对她的冷淡,以及当时自己没有坚持换门锁才导致她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

他做得太差了,差到他都无法接受自己的错误,差到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怀里的人似是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抱着自己的手没有松动的痕迹。

“小岚,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感受到她的抗拒,何砚州便知道她的意思。

“那我先带你去找个住的地方,可以吗?”

怀里的人嗯了一声,何砚州便明了。

“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签个字咱们就走。”

女孩听了他的话,乖乖地放开了手,而后安静地坐回了椅子上。

何砚州看见她额头上隐藏在发间的伤口,双眼似是映着火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鸷的气息。

等门一关上,景岚的颤抖模式自动关闭,眼神里的恐惧也顷刻间消失殆尽。

她悠悠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入口温度刚好合适。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景岚能感觉到何砚州的愧疚感已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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