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懒得磨叽了,干脆恶狠狠的道:“明府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啥也别说了,我见孟州州学破旧不堪,听说前阵子学子们是漏雨在里面读书,要不这样,下官心系学子,以个人名誉捐赠孟州五百贯,用于修缮州学,让学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
张叔夜容色稍缓的道:“八百如何?”
“八百!”高明失声道:“您简直是个强盗!您该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张叔夜捻着胡须呵呵笑道:“你这芝麻官还来这贼喊捉贼啊,要不你我上京找皇帝理论理论,你我到底谁像强盗?”
“……”
一想也有道理。
好吧,忍了。
高明最终只得道:“行,下官承诺,捐赠八百给孟州州学。”
“爽快!”
张叔夜拍案起身道:“那,既是承务郎君忧心孟州学子,那老夫就代替皇帝谢谢小郎君了,八百贯,钱到就放人。”
高明死了爹的表情道:“可不可以先放人在给钱,下官没带那么多耶。”
张叔夜道:“可以,还怕你跑了不成?你跑了,老夫派人去跨州把林冲捉回来。”
高明试着又问道:“敢问明府,之前是不是生怕我那奸臣老爹插手蔡京的事,而故意不见我?”
张叔夜颇有深意的看一眼,不置可否,只低头喝着茶道:“芝麻官,还有其他事吗?”
“有个要求,您不要动不动叫我芝麻官行不行?”
高明不是很想提这茬,但实在忍不住了。
张叔夜道:“哦,那你去找皇帝去啊,问他为啥不把你个小棒槌直接封太师?”
高明道:“那,您再拿我不当干部,我就不理你了,官再小也是有人权的。”
张叔夜仰头大笑道:“那老夫岂不是就此吓得睡不着,吃不香了。”
高明自说自话道:“但也没那么严重的,看在明府刚正不阿,心系国朝,乃真正栋梁之人的份上,下官还是会带您一起升官发财的。”
张叔夜呵呵笑道:“有人告诉我这就是你的谈判风格,看似颠三倒四,但实际呢,要以为你是傻子的人,才是真正被你卖了的傻子。说吧,你和老夫扯东扯西的,一定还有事?”
高明嘿嘿笑道:“始终还是瞒不过明府,好吧下官直接点,明府要多少钱,才把那块地给我,这申请和计划书都提交好久了?”
张叔夜呵呵笑道:“批文一刻钟前已经派人送去给蒋忠了。批地的话,钱就不收了。否则这容易引起世人的误会,有损老夫一世英名。”
老张又强调:“反正这孟州什么也没有,类似的荒地太多,看着就尼玛心烦,免费给你去开荒也好。权当是你给孟州、给老夫、给百姓开荒了。”
“……”
高明歪戴着帽子,怀疑这家伙莫不是吃错药了?
当然表面上高明道:“下官都被您奥深的哲理说服了,明府是相当有见地有理想的人。”
张叔夜眯起眼睛道:“这么说来,老夫又不是强盗了?”
“不是不是,以后谁进谗言说您是强盗,我就和谁急。“
原本准备花大价格拿地的高明,现在是意外之喜,马屁又不要钱,所以大拍了老张一通马屁。
张叔夜又道:“但老夫有言在先,那块地只能发展农牧,若做他用老夫可就要谈钱了?”
“明府英明,小侄对您的敬仰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高明忠心耿耿的模样道:“下官发誓,只把地用作农牧,并且会赶在明府任上做出成绩,让明府一起脸上有光。”
也不是说张叔夜就不喜欢听马屁,脸上笑容又多了些。
拿到了批文,原本该走了。
不过见老张桌子上有个象棋棋盘。
象棋来说,在宋人叫象戏。
正因为宋是个醉生梦死的年代,所以既然是“戏”,其实比围棋更热门,更普及。
高明道:“原来明府喜欢象棋?”
张叔夜愣了愣道:“怎么芝麻官,别告诉老夫,你也会这象戏之道?”
高明暗暗好笑,表现上装小白道:“会一点点哦,要不下官和明府下几盘怡乐怡乐,一贯钱一盘可好?”
张叔夜想了想道:“你先。”
“好啊。”
高明坐下来后,先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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