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知道这法器名字是徒劳的,没有法器开镇命,或许,本该命绝于此了。
失望之余,神毅看着法器的名字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忽然想到,“这不是扶山的法器之名吗?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人会召出一模一样的法器,所以这法器之名更不可能会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神毅毫无动静地就出了元神之境,众人见状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时已经进入酉时,时间越来越少,神毅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已经无力再次进入元神之境。
神毅看着扶雪,惋惜道,“元神之境里没有法器,只出现法器的名字,名为御日。”
见识过御日威力的人闻声道,“御日?御日神剑?”
“御日神剑,怎么可能?”
“我记得这是巫灵岛那护卫的法器,怎么可能会是御日。”
莫隐神尊道,“但光有这法器之名,也是徒劳啊!”
扶雪闻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吃惊颤抖问道,“你说……法器……何名?”
神毅吃力道,“御日”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瞬间,扶雪心力分散,连法阵也无法维持,她继续问道,“你……你……可没有看错!”
神毅看着她吃惊的神情,认真说道,“没有”
扶雪瞬间卸了力气,跪坐下来,无力地看着神毅,“为何是它……这命运何其弄人啊!”她想到了血痕诅咒,和血痕诅咒的契约,她崩溃道,“那把剑有血痕诅咒……你……你会死的。”
扶雪看着眼前的神毅,衡量着他,也衡量着自己。
此时心再次绞痛,那血咒红绳又长出了一点,她也忽然想到,如果把御日交给神毅,她就再也不能见到扶山了。
血痕诅咒的契约,血咒红绳的生长,双重驱避的利害关系让她瞬间无力。
无论是什么,扶雪都不敢再往下想,她心乱逃避道,“我……我……暂时有所心力不济,诸位先为神毅护法,我先暂缓片刻。”心中矛盾交加,于是起身匆匆走出乾坤灵台。
神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竭力拿出了装有那双银花缠玉玲珑镯的檀木盒子出来想叫住她,“扶雪……”
听到神毅的声音,扶雪愣了一下不敢回头看他,她道,“对不起……神毅……此事我做不到!”
渊斩方才便在观察着扶雪,想到御日曾是扶山的剑,扶雪似乎知道关于那把剑的消息。
扶雪预备要飞身逃离此处,渊斩便立即厉声说道,“扶雪公主!此刻需要你在此处。”
扶雪闻声,双眼决堤崩溃道,“狱狮封印没有问题!但这事我帮不了,你们另寻他法。”于是快步跃走。
渊斩见状,立即出阵急忙飞身施法把扶雪拦住,情急之下用力过猛,使扶雪飞至半空便掉了下来,将要落地时渊斩接住了她。
这时有护法去顶替了渊斩的位置,继续为神毅护法。。
扶雪还想走,但被渊斩一把拉住转过身来,渊斩握着她的双肩盯着她的双眼严厉问道,“方才神毅殿下提到御日二字时扶雪公主便有所异样。请问扶雪公主是否知晓其中缘由,且与你有相当为难之处。但眼下事关整个神明居,你若知晓下落,还请有所指示,若真有为难之处,想必天城海地也会尽力周全你的所需。”
扶雪看着她无比熟悉的眉眼音容,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势,实在是刺痛着她的心,于是扶雪立即悲怒道,“周全不了!你……放开我!”
扶雪说着便使出全力挣脱,渊斩一时来不及自守被击飞了几丈。众人见状纷纷惊讶不已,碍于要维持法阵众人没有动手,也隐隐猜测,或许当中有何蹊跷。
神毅在法阵中看着这一幕,想着方才渊斩的话,心想,“这当中真的于她有为难之处吗?是了,事关扶山……”
神毅看着握在手中的檀木盒子,心想到还要继续给她增加这一份烦恼吗?想着又把那檀木盒子收了回去。
渊斩被击飞在地后,大祭司正好赶到,他施法把渊斩拉起。
扶雪看着自己的双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何事,难以置信,退步连连说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酉时已经过半,时间在极速地流逝。
大祭司见状问道,“看此境,神毅情况十分凶险,但方才这出又是何故?”
渊斩行礼说道,“禀大祭司,神毅殿下身中弑神箭,此时不可强行拔出,需要神毅殿下召法器从内部破除才可镇命。但方才我等尽力协助神毅殿下进入元神之境,得到了法器之名,名为御日,却不见其器。此法器之名和昔日巫灵仙岛扶山护卫的法器之名一样,扶雪公主恐怕知晓其中缘由,但似有为难之处不愿协助我等。”
大祭司温和地看向了扶雪问道,“是吗?”
“是——!”扶雪坚决地说了出来,她的眼泪在掉,十分地不安。
大祭司继续问道,“这难处在天城海地乃至整个神明居,于你是否有法子让其有转圜之地,”
扶雪想着那契约的条件和血痕诅咒的血咒红绳,再次坚定道,“不能!”
这时齐道喝道,“是法子不能,还是你不能!此等大事怎可犹犹豫豫!神职守位,天经地义!”
此时众人也在看她,除了大祭司和神毅,扶雪看到每个人的脸面都咄咄逼人。
神毅艰难地说道,“于你……若是为难,我并不强求于你,你走吧!”哪怕在这一刻,他担心的还是她。
“神毅,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扶雪大喊了出来,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我知道御日在何处,但是,它有血痕诅咒,你拿不了它,你会死的。它于我也很重要……你不明白……我……我……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扶雪说着便一跃飞走了,渊斩想去追,却被大祭司拦了下来。
大祭司道,“既然这法子只有小仙姬知晓,她若不想,谁人也逼迫不了她,且先放她去静一静。”
扶雪一路往巫灵岛方向的岸口飞去,真真飞至岸口时那里正好停着一只水船。她飞了半个时辰才到此处,而此时落日也已经靠近海平线,她若是真的行驶水船而去,她就真的做出了选择。
扶雪看着那只水船,所有的念头都在这一瞬间汇聚在脑海。
日落之时如果神毅死了,她就不用交出御日,这样她也就不必选择了。但是狱狮会被放出来,白象之力支撑不了多久,以灵蝶之力消散的速度,以后恐怕难以再牵制狱狮……时之镜打开,天火流出,万物覆灭。
然而,如果她此刻去交出御日,神毅不一定会活下来,但她一定再也无法见到扶山。
她纠结,混乱,不知所措,她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却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一切黑暗的念头在这一刻扎在心里。
她看着太阳一点一点靠近海平线,几位神职已至,但大祭司有令,他们不能直接过来挟持她。
扶雪回过头去,看到大家都在等她,她无法直视那些眼神,那种眼神是对她身负神巫之责的失望,是对她无法完成父母遗愿的责怪。她召出封月警惕,不想受到逼迫。
她停水船前面,只需一步便可踏出去,她回望合天神岛的方向,又看向这出口,内心纠结不已。
她挣扎着,明明只需跨出这一步就好,但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内心的纠结与矛盾和痛苦与挣扎在撕咬着她。她不知所措地把封月插在地上蹲地痛哭。
“啊——!”她崩溃地喊了出来,“扶山哥哥,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我以为……我只要封印了狱狮就可以了。啊——!扶山哥哥……帮帮我……我怎么办……”
这时渊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只需要踏上这水船便可以离开了,你心中在犹豫吗?”
扶雪转身望去,看到了身姿修长的渊斩,他已经摘下了戴面具。她还是无法以感觉辨认他与扶山,他真的太狡猾了。
扶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张脸流泪。
渊斩道,“大祭司命我来寻你,大祭司有令,若你执意要走绝不可拦你,若是你心中犹豫,便让我带句话给你。”
扶雪道,“什么话……”
渊斩道,“大祭司曾经问过扶止神尊,希望他的后代能够像他一样,坚守本心,不负神职。扶止神尊说过,定会如此。扶雪公主,或许我不明白这其中于你有何难处。但是,日落黄昏,你再不回去就真的来不及了,整个玄清神域都在等你。神毅殿下也在等你,他不是让你赶回去救他,他只是有话对你说,若你实在不想告知关于御日,就当回去听他最后的遗言。”他太聪明了。
扶雪为难道,“御日神剑在我身上,它有扶山哥哥下的血痕诅咒,即使我愿意交出御日给神毅,他不能履行诅咒的契约也会死的!我也……”她还是没能说出关于血咒红绳与扶山,或许她要周全的并不是这个。
渊斩道,“我尚未听过这血痕诅咒为何,但神毅殿下是否能履行你所说的契约而生还下来,一切自有天定,这并不是你我考虑之事,你只需交出御日神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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