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青士殿的偏殿客卧中,谪月听着外面的雷鸣大雨声难以入睡,起来开了门想要去寻找岐夜,但是想着岐夜说过的话,又关门回了屋内。
后半夜时雨停了,但是次日上午天又继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谪月看着落雨的天,自言自语道:“四天没有见到主君了,他去哪里了?”于是便走出了偏殿。
谪月走到廊中恰巧遇见回来的湘合,于是行礼道:“问神君殿下安,可知道我家主君去了何处?谪月已有四日未见主君了。”
湘合见谪月的语气有些木讷的模样,于是便说道:“你家主君在止青山,他让你在此处安心等他。你可是需要什么东西?差人去支便是。”
谪月:“谪月想见主君了,可否叫人与我指一条路,谪月可自去找他。”
湘合想着今日之事并不繁忙,本想下午再去一趟止青山的,既然现在谪月想去,提前去了也无碍,于是说道:“我正好也要去一趟止青山,那你便同我一起前往吧!”
谪月欣喜道:“谢神君殿下!”
二人撑着伞,慢慢走进止青山的地界,谪月一路而来,觉得四周的场景陌生又熟悉。
谪月看着湘合的身影,自然地说道:“神君殿下,不知为何,谪月总觉得以前见过你。”
湘合亦回道:“我初见你时,亦是觉得亲切,想必你我之间气运相合。”
靠近山下的时候谪月说道:“神君殿下,谪月觉得山下应该有一间竹阁,不知可有此事?”
这时走在前头的湘合已经看到了潇碧阁,所以觉得谪月在说一些玩笑之话,于是回道:“是的,就在眼前。”
这时谪月再走两步台阶将湘合的身影错开时才看到,于是说道:“谪月觉得这四周的景致甚是熟悉,似乎来过,但却不识得这路。”
湘合就当他确实智力有缺,于是笑笑道:“是吗?这是我竹海仙岛的圣山之一,他人若无事由或是通行令,是进不来的。你觉得景致熟悉,大抵是因为你在玄清神域见过类似的竹山吧!”
这时谪月直接回道:“应当是以前见过,不过没什么印象了。这是谪月醒来后主君第一次许我出门,景色的确比幻境书中的画面真实多了。”
这时湘合闻言有些惊讶,他看向谪月问道:“为何你主君不许你出门?”
谪月被湘合这么一问,着实是被问住了,他苦思着:“对喔,主君为何不许谪月出门呢?”
谪月心智不全的样子,让湘合颇为疑惑,正要细细想时,恰巧有一个湘合的副使追了过来喊道:“湘合殿下,仙尊让你去翎羽大殿。”
这时谪月和湘合两两相望,湘合想了一番后对谪月说道:“此山之中仅此一条路,你只需沿着这山路而上,便能找到你家的主君了。”然后想着谪月灵力低微,又嘱咐道:“雨季山路湿滑,你注意脚下。”然后抽出腰间的令牌递给谪月,“拿着它,若是遇见了巡山的灵犬对你叫唤,也不必惊慌。你灵力不足,它亦不会攻击你的。若是遇见一位老者,你只需给他看此令牌, 说明你是去寻你家主君的即可。”
谪月行礼接过令牌说道:“多谢神君殿下!”
湘合随副使一起离开了止青山后,谪月把令牌放在袖袋里,然后沿着山路走去。上山路中他特地仔细地看了看潇碧阁,自言自语道:“分明毫无记忆,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然后又继续往上行去。
竹林之中,大大小小的雨线打在伞上,谪月才走了小半个时辰,雨势便大了起来,行路也变得艰难。谪月继续撑伞行去,风雨交加中几乎就要握不住伞,膝盖以下到鞋里全湿了。
忽然一阵大风吹晃着竹林,大风把谪月的伞刮起来,由于路滑他一时间没有站住,整个人摔出了山路扑在竹林地里。谪月扑倒后,袖袋里的令牌掉了出来,雨势太大谪月没有看清,只顾着起身去拿伞。
谪月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竹叶湿泥,身上被淋了一些雨。谪月继续艰难前行,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雨势渐渐变小。再走一会时,雨便停了,只有竹叶在滴着水珠。
谪月继续撑着伞挡水珠,忽然看到前面有一条狗,心想就是方才湘合提到的巡山犬。那巡山犬吼了吼,谪月想起湘合说过的话,说它不会攻击灵力低微的自己,于是就笑了笑说道:“巡山的灵犬,我是上山有事,还请让让路。”说罢行了行礼又继续上山。
谪月路过巡山犬时,巡山犬仔仔细细嗅了嗅谪月,似乎在疑惑之后又确定了什么,然后就嘤嘤嘤地蹭了蹭谪月。
谪月见状就嬉笑道:“好灵犬,我是去寻我家主君的,你要与我一同前去吗?”
巡山犬“汪!”的一声表示同意,于是便随谪月一起上山了。
此时守山长老穿戴着蓑衣斗笠走在竹山中,方才感应到没有通行令的人出现在山中,守山长老未曾感应过此人,且此人还灵力低微不已,于是便派巡山犬前去探查。但是巡山犬已至许久,还随来人一起上山了,守山长老心中疑惑来人是谁,于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谪月和巡山犬走了一阵,守山长老便缓缓从山路上往下走来。谪月撑着伞望去,看见是一位老者,于是行礼道:“老人家,您好!在下谪月,是去山上找我家主君的,我这里有一块通行令与您过目。”谪月说着掏了掏袖袋,但是掏了一阵也没有掏出来。这时谪月致歉说道:“抱歉,抱歉,兴许是方才在山下摔了一跤,把通行令摔掉了。”
守山长老看着戴面具的谪月问道:“你是何人?我这灵犬说你是故人,可老夫从未见过你。”
谪月下意识地摸了摸面具说道:“我这相貌,只主君和两个神女得见过,老者不认识却是自然。”
守山长老:“山上确有一人,但你身无通行令却在此山中,这不是我止青山的规矩,我可不听你的通行令遗失之类的借口。老夫兴许会认错人,但这灵犬可不会,你且摘下面具来,我看看究竟是何人。”
谪月立即捂住面具说道:“不可,主君不让他人得见我的相貌。”
守山长老说道:“那这山顶,恐怕阁下是去不得了,还请下山。”
谪月听罢心急道:“谪月已有四日未见主君了,还望老者放行。那通行令确实遗失了,并非无令上山。谪月灵力低微,体力不支,若是再下山去寻了通行令,便走不上来了,所以还望老者放行。”
守山长老:“止青山不受翎羽大殿所管,这规矩就是规矩。你想要无令上山,那便先让老夫瞧瞧你是何人。”说罢守山长老便施法掀起了谪月的面具。守山长老术法浑厚,谪月被迫转了个圈,连雨伞也差点没握住。
待谪月站住脚后,守山长老看着谪月的相貌,先愣了一下有些吃惊道:“竟是扶阙殿下?!你没死?”然后又回神否定道:“不,你不是……你是丹青傀儡,竟是违逆天道!”守山长老说罢,若有所思地看向身后的山路,眼神直抵鹤归居方向,他无奈道:“岐夜神君,你终究是没能悟出来啊!”
被掀掉面具的谪月着急忙慌地丢了伞赶快去捡面具,一边捡一边说道:“遭了,遭了,这下主君要生气了。”
守山长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情关难过,命运弄人呐……你去吧!”守山长老说罢便走入了山中,巡山犬也随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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