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等待时机成熟。

推门而出,

李怀山瞥见自家院落内聚集了不少刚用完餐的人们。时值冬日,电视尚未普及,收音机也是稀罕物,人们早早熄灯,无事可做便聚在一起闲聊。

他甫一露面,

就看到闫埠贵家门口围着不少人,他们刚刚还在谈论李怀山炖制的鸡汤,馋得院里不少人都眼巴巴地望着。

这时,

贾张氏斜睨着他,口中嘀咕着:

“短命鬼。”

“真是没良心。”

“炖了一整只鸡,也不舍得分给院子里的人尝尝,真是太自私了。”

尽管她声音压得很低,

但李怀山却听得清清楚楚。

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贾张氏并未当众大声指责。

然而李怀山不愿装聋作哑,

他淡然一笑,回敬道:

“你这老太婆,嘴巴跟吃了粪一样臭!”

“满口恶言,小心遭报应哦。”

“你说我短命鬼?嘿,我还真瞧见咱们院子里有位‘短命鬼’呢。”

“实在令人惋惜,明明辛辛苦苦赚钱养活一家子,自己却常常食不果腹,饿得头昏眼花。”

“同样是厂里的工人,那工作多危险啊。”

“稍不留神,可不是就要变成名副其实的‘短命鬼’了吗!”

...

什么情况?

虽然贾张氏没有明面上辱骂,

但李怀山的回应虽未指名道姓,大家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贾张氏本就对李怀山满腹怨恨,

此刻听到他的反唇相讥,按捺不住怒火,猛地冲上前去:

“你个短命鬼,说谁呢!”

“竟然敢诅咒我们家东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看你还能不能乱嚼舌根!”

不过,

贾张氏刚一动身,就被周围的人拉住。

众人早看出苗头不对,李怀山一出现,就有人时刻准备着阻止二人冲突,毕竟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闫埠贵在旁边一脸无可奈何,

作为院里的三大爷,这样的场面他自然无法坐视不理。只不过在此之前,贾张氏泼辣的名声在外,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

只见他看着试图挣脱阻拦扑向李怀山的贾张氏,苦笑着对李怀山劝解道:

“怀山,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

“咱们都是一个大院的。”

“都各退一步吧。”

“再怎么说,东旭他妈也算是长辈。”

“我看你还是出去散散心,别在这吵闹了。”

面对闫埠贵的调解,

李怀山笑容依旧,回应道:

“闫老师,您这就误会我了。”

“您也亲眼看见了,是这位泼辣的老太太先挑起的事端,我只是据实而言罢了。”

“我是真心心疼东旭兄弟。”

“我说的每句话,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们怎么就不提醒一下呢,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啊。”

“你们想想,东旭兄弟正值壮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即将降生。”

“万一有个闪失,在家人手里把命搭上,那得多冤枉啊。”

“淮茹还年轻貌美,要是这么年轻就守寡,我能不替他们着急吗?”

就算在网络世界与人唇枪舌剑,

李怀山也未曾败下阵来,其丰富的词汇量足以应对一个只知道撒泼的妇人。

此时,贾张氏仍欲发狂般挣扎,

闫埠贵等人只好簇拥着将李怀山推出院子,唯恐事态升级。

然而,李怀山的声音依然从门外飘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东旭兄弟近日印堂发黑,恐怕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各位还是要多留意一下。”

“帮着劝劝他。”

“让他多吃点东西,别被家里人给拖累了身体。”

尚未发生的灾祸被人提及,那叫诅咒;

而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说出,则称为预见。

院子里,

随着李怀山的话语逐渐远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过细想之下,他们觉得李怀山刚才所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轧钢厂的工作环境艰苦,

处理的尽是些铁疙瘩,确实容易出意外。

只有贾张氏充耳不闻,依旧破口大骂,

完全没把李怀山的警告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存心诅咒自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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